鶴丸國永這振太刀打造于平安時代,被評為五條國永所有現存作品中的最佳之作,極受歡迎,被世人追逐掠奪,輾轉侍奉過許多主人。
他經曆傳奇,卻很少在實戰中被使用,身為人類手中的刀劍,總是要忍受漫長又寂靜的時光。難得的出現也總伴随着易主與動蕩。
也因此,化形後的他行事略顯輕狂,喜歡熱鬧的氛圍,還喜歡為他人帶來驚吓。
畢竟……
什麼事情都能預想到的話,心就會比身先死的*。
鶴丸早在被刀匠鑄成時,就設計好了要給他的新主人一個歡樂的小驚吓。
他趁着拔出刀時的強光和飄散的花瓣遮擋審神者的視線,偷偷摸摸地溜到審神者背後。憑白栖川毫無鍛煉痕迹的身體當然無法察覺太刀付喪神的行動。
然後他欣賞了一下審神者迷惑的樣子,猛地上前吓他一聲!
哈哈哈這反應果然很有趣啊!
*
白栖川站直,松開下意識緊握的白色毛球,退後兩步離開鶴丸國永的懷抱。鶴丸也從善如流地放開手。
“吓到了嗎?啊呀啊呀,抱歉抱歉!”鶴丸國永很爽快地道歉,畢竟他隻想和新主人開個玩笑,而不是結仇。
“的确受到了驚吓。”白栖川快速喘兩口氣慢慢平息了呼吸,沒有生氣,反而沖他微笑點頭。
白栖川很好脾氣的,他的生活一向順風順水,沒有經曆過什麼波折。因此他恪守着自己心中的君子之道,對許多事都看得很開,從不與人發生沖突。
他很會開解自己,在他看來,人類尚且千人千面,何況物中誕生的付喪神?
他作為支撐着整個本丸的審神者,要允許所有人有各種各樣的性格,要寬容看待他們的行為。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最忠誠的兵器,即使他不需要,他們也随時願意為他而死。那麼,他為什麼不能容忍他們的活潑呢?
更何況這連冒犯都算不上,隻是個小小惡作劇,始作俑者還誠懇地道歉了。
“哈哈!您真是大度的審神者啊!”鶴丸國永敏銳察覺白栖川沒生氣,感歎于他的好脾氣,很高興地誇道。
白栖川邊帶他往庭院走邊回應:“畢竟我沒有真的摔倒,你不是接住我了嘛。”
鶴丸走在白栖川身後一步,以從者的身份跟随着,一邊和審神者說話一邊從後方觀察着。
短短的接觸中,他已經意識到這位新主君是位很溫和的人,無論是談吐言語,還是對待他人的态度都可以證明,他對付喪神們很寬和。
不錯嘛,之後的日子有意思了!
路上他們還遇到做完内番打算去廚房搭把手的燭台切光忠,鶴丸率先打招呼:“小光!”
燭台切朝這邊看來,驚訝道:“鶴先生!你也來了啊!”
白栖川短暫疑惑後恍然:“你們認識啊!”
“是的,我們都曾侍奉過伊達政宗公,雖然沒有見面過,但對彼此都有所耳聞。”燭台切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白栖川向燭台切示意道“既然你們相熟,不如燭台切你帶鶴丸熟悉一下本丸吧。”
燭台切問道:“您這是要去哪?”
白栖川擔憂地說:“壓切他們頭一次出陣了這麼久,我去庭院等等看。”
三人别過,白栖川坐在庭院的廊下,看着晚霞慢慢喝茶。
不多時,茶友多了等弟弟的太郎太刀。
“您在等次郎他們嗎?”
極為高大的付喪神,站在端坐喝茶的白栖川面前,本該給人帶來極強的壓迫感,說話卻反而斯文有禮,慢慢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已被思慮妥當。
“啊,是太郎啊,這幾日我太過悠閑散漫,今日難得重拾工作,又一時渴望閑暇,故而忙裡偷閑片刻,坐下飲一杯茶。”
太郎太刀挨着審神者在木質廊檐處坐下,動作穩重,内番服的衣擺也被他收拾整齊。
“請給我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