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仇雲吾求救時到現在攏共沒有三刻長，戚長笑非常感激，一路上不住的獻殷勤。諸如給他扇風倒茶，青年擺手，自出了魔界反而離對方遠遠的，不理不問。

可戚長笑像看不出，在路上隻要碰到修為比他高的人就往師侄後面躲。

時間長了，他也發現仇雲吾去的方向不是虛有門，路上的修士氣息紛雜，顯然來自五湖四海各門各派。算算時間，五月初正是修行交友的好時候。

沒記錯，這應該是五年一次的傑靈盛會，虛有門，已經四次沒有長老參加了。

“今年竟然是你？”

仇雲吾點了點頭，“本該今早就到。”他語意未完，戚長笑明了，是因為要去救他回來。

傑靈盛會分為三個等級場次，仇雲吾負責的是元嬰，身為本次主辦方的逍遙門弟子在他們出示牌符後帶領前往席位。應該是拿捏了時間，仇雲吾落座的時候比賽正要開始。

剛坐在青年身後，戚長笑就感受到幾道目光窺探。戚長笑一一點頭行禮過去，有人雖然好奇心重，但見狀也不多為難。

倒是仇雲吾側頭，在他身上加了一層防護。

下方的宏大戰台升起，各門派自行選拔的元嬰人才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早在之前就已經比試篩選過幾波，加之硬性五百歲要求，台上幾乎全是青壯修士。

“三台上，開始——”三聲鐘鳴剛進耳畔，台下五十名修士就各展神通。

元嬰在一方門派甚至能當鎮派長老，打鬥時更是讓低階修士看不見。戚長笑饒是神識是金丹，也隻能抓着一個人勉強看。剛好，那人他也認識。

對他來講看的眼暈的比試，這些長老就無所事事，還有人提議，“你們壓哪個第一？”

“我壓33。”還有說其他人的，但33号五占三。

戚長笑看的那個，就是33号。想到當年他們還曾在築基台上同台競技，男人垂下眼眸，唯有仇雲吾沒有說壓幾号了，趁他們追問時，戚長笑擡頭看。

一雙眼尾微揚的鳳眼和他對視上，仇雲吾答道：“33号。”他伸出手，示意男人過來。

“怎麼了？”戚長笑小聲問。

一隻手握住他的右臂将他撈坐在席位上，戚長笑臊得臉蛋紅潤，那些打量又若有若無的來了。這次有人開口問：“仇道友，這位是？”

男人臉色又發白，唯恐仇雲吾告訴别人他是他的師叔，這樣豈不是給他師父丢臉。幸而，仇雲吾說的是，“朋友。”

另有男聲笑了聲道：“果然是尊者的無情道繼承人。還想着仇道友年輕，連一個小寵都随身帶着。”

周遭的靈氣明顯凜冽許多，戚長笑雖然聽到他說的什麼，可還是裝作沒聽到拉了拉仇雲吾的袖子。青年低頭看他，就看到男人小心翼翼的沖他笑，因為角度，其本就小巧的臉更是巴掌大，看起來實在是……

仇尊者尚未想到可愛一詞，就聽其他幾個長老将話題又扯到危橫元身上，“虛有門真是人才濟濟，繼那位後又來了一個劍尊。”

“哪位？是入魔的橫元劍尊？說來，不知那位怎樣的好運氣收了仇道友當徒弟。”

“我有一曾孫，天資聰穎也是單金靈根，應配拜在道友門下。”

戚長笑緊緊握住青年的手，意識到他的氣憤，仇雲吾放出他的劍氣，回道：“單金靈根怕是不夠，本座還是玄陽之體。”玄陽之體，隻要天上還有太陽，靈氣就會跟水似的湧他體内。

四下一片沉默，一直默不作聲的逍遙門長老隻得打破尴尬，“哈哈，英雄出少年。上場比試快結束，來看看吧。”

比試前三是能得到大修們指點的，戚長笑看到混在了其中的熟人，不知為何，明明在長老們口中能第一的他卻中不溜的排了第六。因為修為差距，席位沒有屏蔽長老神識，因此感受到斜上方一道微弱神識時，青年心神一動。

他擡頭看去，卻是白茫茫一片。

見他看過來，戚長笑抿唇，湊近仇雲吾要說悄悄話。見狀青年微微側臉，實在貼的太近，近到能看到他師叔那薄薄的眼皮還有紋理細緻的皮肉。

骨頭也好像格外細，鼻骨就比他指骨還細。他心中所想紛紛，嘴裡回應：“為何要暫時離開。”

戚長笑被他說話時的氣體波動，垂下的睫毛才後知後覺揚起，離得太近了。他後退，随意尋個理由，“我看的頭暈，想下去走走。”

如此仇雲吾隻好應允，隻是眸光沉沉的囑咐：“不許跑遠，不許和陌生人說話，小孩子也不行。”他給了戚長笑三道劍符，别的男人不要。

這二不許聽的戚長笑覺得自己成了師侄，可他知道青年好心，飛快點頭，往台階而下。

閑來無事，他繞過金丹台去看築基。低階比試共十個台面，戚長笑看了幾個就沒想去四号台，孰料，突然有人喊他：“戚長笑！”

男人回頭，看到關提站在台沿上揮手。四号台上要比試的人正是他，戚長笑回笑，往他那裡擠去。到最内層他才知道這裡為何人那麼多，原是下面都是關提同門在加油助威。

此刻看到戚長笑過來，忙不疊請人站到最前頭，一時間香味撲鼻，耳邊莺聲燕語。

“戚道友，好久沒見你和我們師弟一起種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