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手疼,腿也疼。
齊常青難受的睜開眼,手腕被麻繩緊緊綁着,腳上的鐵鍊連着不遠處的柱子,身下有些硌得慌,低頭一看,是裴昭的腿。
“裴昭!”
她往旁邊一滾,把身子從裴昭身上移開,手被綁在身後動不了,她擡腳踢了他兩下。
裴昭清醒過來,腿上又麻又痛,他問:“齊常青?”
“是我,我們被翠紅樓的人迷暈了,手腳被綁着扔進了這裡。”齊常青說。
此處是間昏暗的屋子,屋子四角都堆滿了雜物,有斷了腿的桌子,碎掉的鏡子,破了洞的鐵鍋...
齊常青說:“這裡隻有我們兩個,王莽不知道去哪了,我估計他應當是被帶走了,地上還有綁他的繩子。”
地上散落着一根麻繩,鐵鍊子一式三份,沒有厚此薄彼。
裴昭說:“那群人看樣子是翠紅樓的舞女,因鐵甲軍暴亂躲在翠紅樓之中,對外來者很是警惕,但是普通舞女手裡怎會有迷藥,這翠紅樓不簡單。”
齊常青緊皺着眉頭,說道:“翠紅樓與秦末勾結已久,有迷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們是以何種身份與秦末來往,單憑舞女的身份,怎會入得了秦末的眼。”
她拽着繩子摸向腰間,軟劍被繳了,匕首也被收了上去,她問:“能否把這解開?”
“當然。”裴昭手一動,麻繩被切斷,再一揮袖,鐵鍊開了。
齊常青震驚的看向他,眼裡滿是崇拜。
裴昭面色不改,心裡暗自竊喜:“幹嘛這般看我,不過是些小把戲。”
他幫齊常青解開繩索,囑咐道:“你呆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不必,翠紅樓是青樓,布局複雜,房間設置隐蔽,兩個人出去很容易暴露,我先去看看,待确認好情況再來此找你。”
齊常青覺得他說的有理,點頭答應。
裴昭捅開窗戶紙,門外無人,他撬開房門,閃身出去。
門口一片漆黑,點了盞燈,昏黃的燈光下隐約看到前方有幾間廂房。
裴昭左手邊是一排欄杆,他探頭下去,此處為翠紅樓三樓,底下還有兩層,每層都點了幾盞燈,點燈處應當就是有人居住之處。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聽到有人朝這邊走來,推門進了最近的一間房。
“那個王莽可信嗎?”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目前看來,他沒有撒謊。”
答的也是名女子。
“可劉彥說過,不管是誰來,一律殺之。”
“劉彥說的話隻可聽一半,此人心思頗多,野心大過天,一切都是從他自身利益考慮,想借我之手鏟除異己,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可秦末也說過,他隻有一個徒弟,除了他徒弟,不必在乎他人生死。”
外頭那人沉默下來,片刻後,她說:“我觀察那兩人衣冠,不似尋常人家,我擔心貿然殺之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阿姐!誰都不知道他們二人來過此處,他們就算是身份尊貴,我們殺人埋屍又有誰會知曉,把他們的命留到樓裡,是最保險的選擇。”
被喚作阿姐的女子還是有些糾結,她說:“我不想牽扯無辜之人。”
“進了我翠紅樓的就沒有真正的無辜之人,再猶豫下去隻會耽誤大事!阿姐,你總是這般優柔寡斷!”
外頭安靜下來,但裴昭知道,她們并沒有離開,他躲在門後,靜靜等待着二人的下一步動作。
“好,就聽你的,殺了他們。”
裴昭踹開房門,掰斷的木棍抵在女子的脖子上冷冷的看向面前之人,他說:“别動,否則我殺了她。”
面前女子一驚,忙道:“阿青!你放了她!”
裴昭手上加大力道,木棍刺穿阿青脖子,血順着皮膚流下,滴落在地上。
“我讓你住手!”女子厲聲道。
裴昭不受她威脅,輕笑道:“想讓我放手,可以,拿你知道的東西來換。”
“阿姐,不要聽他的,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壞了大事!”阿青掙紮道,脖子上的傷口更深了幾分。
“阿青,你不要亂動,”女子看向裴昭,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把阿青放了。”
裴昭看向女子,忽然,女子袖子裡飛出幾十根銀針,直直朝着裴昭面門刺去。
裴昭拉着阿青躲過,銀針刺入牆壁,迅速變黑。
“姑娘這可不是談判的态度。”齊常青推門出來,女子渾身一僵,腰間頂着一把匕首,稍有不慎便會刺穿她的腰腹。
齊常青拿手帕一把捂住女子的口鼻,輕聲道:“這帕子上有劇毒,名曰五毒散,中毒者三日之内必須服下解藥,否則會五髒六腑化水而亡。”
女子眼裡閃過驚恐,齊常青滿意的松手,把她推了出去。
裴昭适時松開阿青,走到齊常青身邊,低頭問:“你怎麼出來了?”
“不出來躲在裡邊看你一打二啊?那也太沒義氣了。”齊常青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