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公瑾覺得好笑:“你什麼時候還研究起佛法了?怎麼,想出家當和尚?”
向平皮笑肉不笑道:“等我當了和尚第一個超度你。”
話題又說回齊常青,歐陽公瑾道:“她要是想出來自有她的辦法,就看她想不想了。”
——
齊常青想,左右不過死路一條,幹脆一刀殺了裴昭算了,還能在路上做個伴。
想到這兒,她心裡又一陣煩躁。
“想什麼呢?”裴昭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問道。
齊常青可不能說“想怎麼殺了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轉而問道:“裴錦可有下落?”
裴昭不滿的舔了舔後槽牙,嗤笑道:“就這麼關心你舊主子?”
齊常青聽出他又在發病,沒接茬。
裴昭說:“派出去的人說在京外裴徹的莊子發現了裴錦的蹤迹,地上流了很多血,估計傷得不輕。”
“是西涼兵幹的?”
“不像,地上的血太多,不像是西涼兵殺人的手法,他們的刀很快,很少見血。”
“還有其他勢力?”
“還不确定。”
裴昭心中已有猜想,裴錦身上的傷多半是半人半獸的怪物咬的,與虎謀皮終被反噬。
可鐵甲軍由皇室血脈飼養,本不會攻擊皇室中人,怎會一反常态暴起傷了裴錦,這确實令人匪夷所思。
更令裴昭擔憂的是,若是皇室的血已經不能控制鐵甲軍,那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是否會失控禍亂人間。
齊常青說:“既然不是西涼人幹的,那京中定還存有其他勢力,裴錦走得匆忙,就連東宮的貼身丫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那人卻能準确的知道裴錦的去處,能把手伸到裴錦身邊,此人的勢力不容小觑。”
說完她看向裴昭,卻見那人在愣神,齊常青頓了一下,說道:“你沒在聽我說話。”
裴昭贊同的點頭:“确實如此,我也猜測是有暗處的勢力企圖借機奪權,不過要想知道具體情況,還得等找到裴錦再議。”
齊常青幾番糾結,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個可能會引得裴昭不快的問題:“你打算如何處置?”
馬車裡陷入安靜,外頭的車輪子壓過青石闆路,吱呀吱呀的叫個不停,齊常青耐心等着裴昭的回答。
其實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齊常青就已經做好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準備了,但她還是想試試,既是裴昭可能給出的答案并沒有如齊常青的願。
裴昭沉默片刻,反問道:“你為何如此在乎裴錦的死活?”
這是齊常青沒有料想到的回答。
她說:“他對我還不錯,至少沒傷害過我,而且,在我看來,他隻是不适合當皇帝,并不是罪該萬死之人。”
齊常青懂得什麼是成王敗寇,既是裴昭暗中殺了裴錦她也能理解,帝王之位來之不易,誰都想在上邊坐的安穩些。
裴昭說:“我留他不得。”
——
“陛下。”跟在馬車外的公公輕聲叫道。
裴昭問:“何事?”
“前邊出了些異動,咱們或許得繞道走了。”
裴昭皺眉:“是何異動?”
公公伸着脖子看了兩眼,回道:“似是有幾戶人家打起來了,鬧得挺兇的,都湧到大道上來了。”
燕京城,天子腳下,庶民争端鬧到皇帝眼前着實不好看,裴昭的臉色微微一沉,吩咐道:“叫順天府滾過來處理好了。”
這位公公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當即朝跟車的小厮使眼色,小厮收到信号一股腦跑向順天府,一刻也不敢耽誤。
公公說:“這年頭風調雨順百姓過得好,吃得好了難免多火氣,難得京中太平,百姓都能随着性子在街上鬧騰。”
裴昭唇角微鈎:“你倒是會說話。”
一番話誇了裴昭治國有方,又道了裴昭仁政愛民,百姓心安則暢所欲言,不愧是宮中老人。
“陛下!”一錦衣衛急匆匆跑來,撲通跪到裴昭馬車前,“陛下!事急!”
公公眉毛一橫,怒斥道:“急什麼?!慢慢說!”
錦衣衛咽了口口水,壓下心中驚駭回道:“陛下,卑職在京外莊子見到了怪物,會吃人的怪物,有八尺高,還會吃人。”
錦衣衛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吓,說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颠三倒四的才把事情說明白。
齊常青不說信不信,倒真是聽的心驚,青天白日說怪物吃人這種鬼話,很難讓人信服,但位置全貌她也不好妄下論斷,隻得看向裴昭,卻見裴昭的額角滲出冷汗。
齊常青心裡狠狠一跳,裴昭是不是知道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