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今日穿了一身墨藍色長袍,肩膀處的雲紋由金線勾勒得栩栩如生,襯得裴昭的臉更加俊美。
“你來這兒做什麼?”裴昭并未回答裴錦的話,直勾勾的看着齊常青。
齊常青被他熱烈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說:“無意間前來,馬上離開。”
“什麼無意間,我可是特意邀請你來的,你可别不領情。”裴錦說,“你瞧那孫家小姐,都含羞帶怯的看你好幾眼了,你都不肯給個回應,真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看着裴錦喋喋不休的嘴,齊常青真想脫下鞋來塞他嘴裡。
裴昭攥着手裡的骨扇,輕輕扇了兩下,說道:“哪個孫家小姐啊?我怎麼沒看見。”
說是看孫家小姐,眼神卻半分沒離開過齊常青。
齊常青被他看得心裡毛發,總覺他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卻又說不出哪裡怪,隻得咽下這口窩囊氣。
也不知裴昭看沒看見,隻聽他說:“啊,那個啊,看起來與小齊大人甚不相配,像常青這種溫吞的,就該找個潑辣些的,若是再找個話少的,倆人結了婚半月都說不上一句話。”
齊常青這句話聽進去了,認同的點點頭。
“呵,”裴昭忽地冷笑,“隻可惜,這燕京成沒一個合小齊大人性子的姑娘,隻怕小齊大人得再等等了。”
禦園裡的姑娘少說也得有五十,他裴昭倒是會信口開河,還未接觸就給人判死刑了。
裴錦靈光一現,拉着齊常青說道:“燕京的姑娘确實文雅了些,與常青不甚相配,可我還有一人推薦,此人定會合常青的胃口。”
齊常青心道,你就是把七仙女請來也不會合我胃口的。
齊常青還未來得及拒絕,裴昭搶先一步開口,顯得比齊常青本人還急,他說:“何人?”
裴錦說:“西涼的小公主尤離。”
齊常青一聽,冷汗直流,連忙擺手道:“殿下還真是會開玩笑,微臣怎能配得上尊貴的西涼公主呢,您莫要拿臣取樂了。”
裴錦正在興頭上,隻顧着拉郎配,根本聽不進去齊常青的話。
就在齊常青無計可施之時,福貴公公如同及時雨一般降臨,他說:“殿下,陛下叫您過去,說是馬上開席了,不好再走動。”
裴錦這才收了神通,跟着福貴落座。
齊常青長舒一口氣,打算趁此機會溜出宮去。
“小齊大人。”
齊常青回頭看去,是皇帝身邊的王公公。
王公公頂着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邀請道:“大人,陛下給您安排好了位置,怕您找不着,特地叫我過來接您。”
齊常青沒辦法,跟着王公公落了座。
男席女席間格勒道屏風,隐隐約約可以窺見對面的衣衫綽綽。
齊常青上首坐着裴昭,那人老神在在的喝着烈酒,也不怕酒後失态。
想到酒後失态,齊常青面上一熱,昨日才在裴昭面前丢了人,今早又被他撞見窘态,真是讓他逮着笑掉大牙了。
“來人。”齊常青小聲喚來身後侍奉的宮女。
“大人有何吩咐?”
齊常青指着桌上的酒壺道:“把這個拿下去,換成清茶。”
宮女領命,端着酒壺下去了。
皇帝聽見這邊的動靜,笑着打趣道:“常青,是酒不合口味?”
齊常青聞言便要起身回話,被皇帝攔下。皇帝說:“不必行禮,随意些,又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
齊常青說:“回陛下的話,微臣不勝酒力,還是飲茶來的穩妥些。”
皇帝并未揪着不放,調笑兩句轉頭說别的去了。
齊常青松了口氣,見宮女把茶換了上來,猛地灌了一大口,這才覺得松快些。
酒過三巡,齊常青頓覺越來越熱,腦子發懵。
她可勁拍了下腦門兒,依然沒得到緩解,許是酒喝多了。
齊常青轉頭對裴昭說:“我内急,出去一下。”
裴昭放下手中的酒杯,審視的看向齊常青,問道:“你喝多了?”
齊常青點頭:“好像是這樣的。”
“你不是把酒換成茶了嗎?怎麼會醉?”裴昭說。
對啊,她不是把酒換成茶了嗎,怎麼還會醉?
齊常青猛地睜大了眼睛,腦子有了片刻清醒,她說:“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