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女孩,被他抱在懷裡,躺在他的床上,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空虛的心突然就被填滿。
但在滿滿的幸福背後,還有一個沒解開的硬疙瘩,關于裴瑾,關于他們之間那種難以形容的微妙氛圍。
封烈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太聰明,特别是文化課成績,堪稱一塌糊塗。
但他的智商是沒問題的,又或許,每個男人在面對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時都會變得敏銳,
——雄性天生的第六感,那種對同性的警惕心,在這一時刻達到頂點。
“念念,你是我的。”
他知道溫念沒睡,于是故意在她耳邊低語。
“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就隻能做我的女人。”
“别忘了,是你主動招惹的我,所以,永遠都别想逃走。”
封烈這帶着幾分咬牙啟齒的話一出口,懷中的小女人明顯的抖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綿軟的身軀驟然收緊。
封烈很滿意她的反應,胳膊将她摟得更緊,大手搭在她的腰上,就像老虎按着一隻無法反抗的小綿羊。
“永遠都别想背叛我,你隻能愛我,隻能看着我。”
“念念,你是屬于我的,都隻屬于我一個人,永遠……”
……
男人的聲音是好聽的,清冽中帶着少年特有的爽朗,可這會,卻是惡狠狠的,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濃濃的占有欲。
溫念一直閉着眼睛在裝睡,這會卻抑制不住本能的顫抖。
她害怕,她抗拒,每一顆毛孔都感受到這話的壓迫感和重量,壓得心裡也沉甸甸的,越發喘不上氣。
他怎麼這樣啊……
溫念想不明白,封烈明明是一點不喜歡自己的,又為什麼這麼霸道?
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嗎?
就像是皇帝的妃嫔,即使在冷宮熬到老死,也不願意放她們出宮,不願給她們自由。
她想起封烈和朋友們說的話,因為嫌她丢人,所以說她是家裡的女傭。
其實倒也不算說謊……
她現在的身份,好像還不如女傭……
後悔這個詞,已經說了無數遍,卻沒有一刻,像如今這樣深刻。
以後的日子,她該怎麼辦啊……
或許是該認命的,可為什麼,心裡,卻這樣不甘?
許是之前醫生給她打得針還沒有被吸收完,溫念覺得腦子又開始變得昏沉。
模模糊糊中,眼前似乎浮現出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颀長的身材,總是一絲不苟的軍制校服,望向自己時溫和的眼神……
……裴瑾……
她到底該怎麼辦?
……
這一夜,溫念睡得很不踏實。
封烈的警告在耳邊時隐時現,而她則深陷在噩夢中不可自拔。
在夢中,封烈的形象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黑熊,沉重的熊掌壓在她胸口,她拼命掙紮,卻怎麼都無法掙脫。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放過你?做夢吧!”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不許去,不然我就把你一口吃掉!”
黑熊獰笑着,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
溫念猛地驚醒,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清晨第一縷微光順着窗簾的縫隙打在屋裡,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
溫念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覺得眼皮被曬得熱烘烘的。
身後也很熱,像是被一個溫暖的火爐包圍,她轉過頭,然後就看到封烈那張無可挑剔的,帥氣的臉。
男人還睡着,雙眼緊閉。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熟睡的封烈一點也沒有醒來時的霸道和桀骜,很安靜,精緻的五官,就像一個不谙世事的王子。
睡美人?
溫念腦子裡突兀的冒出這個前世聽到過的童話故事。
那時候,孤兒院裡來了一個很漂亮的義工姐姐,對待小朋友們很耐心,性格也好。
她帶着小朋友們做遊戲,歡聲笑語的,讓躺在病床上的溫念看着也跟着高興起來。
她也不嫌棄溫念因為雙腿癱瘓不能行走,捧着書本,給他們講了一個又一個有趣又美好的童話故事。
那時候溫念真的超喜歡她的,每個月從月初就開始盼着她來,每次她來的那天都跟過年一樣高興。
隻可惜,後來,漂亮姐姐來得頻率越來越少。
溫念從日出等到日落,從月初等到月尾,也常常盼不到她的身影。
她最後來的那次時,肚子已經有些隆起來很大了。
她輕輕撫摸着小腹,臉上挂着幸福又滿足的微笑,說她結婚了,找到了真心相愛的男人,并且很快就會擁有屬于自己的寶寶,所以以後沒辦法經常來看他們了。
溫念哭得非常傷心。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開始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要做,沒有人可以陪她走得很遠。
也是見她太哭得傷心了,漂亮姐姐一臉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又安慰她,說希望她可以早日恢複健康,到時候長大了,也可以找到心愛的男人組成家庭,擁有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那個時候她就有家了,他的丈夫和孩子可以陪她一直走下去。
隻可惜,溫念的病一直也沒好。
生命最終停留在了14歲那年。
可這個願望也一直被刻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逐漸成為揮之不去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