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封烈現在對溫念的觀感其實有些複雜。
怎麼說呢?有點困惑,又有點煩躁。
對于封烈而言,會對這樣一個小東西産生感覺,本就一件挺不能接受,挺掉價的事。
他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他的目光從溫念身上收回,就這樣的,要是被白硯看到,還不得笑話自己一整年?
所以,還是算了吧,就算餓,也不能什麼東西都往嘴巴裡塞不是?
本來救這小東西也就是陰差陽錯随手的事,後來之所以沒攆她走,也不過是看小動物弱唧唧的挺有意思。
但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腦子裡這麼想着,封烈腳步不停,徑直越過溫念,大跨步向前面走去。
溫念擡頭看了一眼,又馬上垂下頭。她也不說話,像個小啞巴似的默默跟在男人身後。
封烈人高腿長步子大,她跟不上,就一溜小跑,踉踉跄跄的,就跟個小尾巴似的,直到人家長腿一邁,跨上‘風影’。
風影,是一種類似飛行摩托一樣的東西,外觀被做成機車的樣式,但能在天上飛,最快速度甚至可以達到450KM/h。
其他飛車都是設定好的程序,而風影是可以由人主觀駕駛操控的,也就可以在空中随意變道超車。
因為速度太快又太危險,所以被法律命令禁制使用。
但有什麼關系呢?蒼穹國的法律可約束不了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越是禁止,越是流行,乃至于封烈敢這麼明晃晃的就敢騎到學校來。
封烈有心不想理會溫念,就故意把她當成空氣。
但隻跨上風影這麼一轉頭的功夫,就看到女孩那張被掌掴而一片紅腫的臉頰。
“怎麼弄的?”
他身子沒動,仍跨坐在風影上,居高臨下的一把拽住溫念的手臂。
溫念個子小,身形也弱,被他寬闊的大手捏得肩膀生疼,嗚咽兩聲,眼眶無意識泛出幾抹淚花。
“行,真行,艹,老子的人也敢動。”
封烈罵罵咧咧幾句,又滿眼嫌棄的睇溫念,覺得她這哭哭啼啼的樣子果真上不了台面:“你是傻的嗎?别人打你就等着人打?不會反抗嗎?不會告狀?”
“MD,老子一時不見你,就又要讓人欺負,世界上怎麼有你這種孬貨!”
封烈一面皺眉,一面罵,臉上表情本來就臭,這會更是又兇又吓人。
他擡手用力捏住溫念臉頰,還毫無憐惜的專門往她臉上紅腫受傷的地方捏。
溫念眼中的淚花更加洶湧,痛得嗚嗚哭着求饒,瘦小的身子整個都在顫抖。
“艹,真TM看着就煩!”
封烈盯着她那雙淚眼朦胧的眼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心中的煩躁如潮水般洶湧。
他幹脆的松手,擡手一甩,溫念就像是一片落葉般摔倒在地。
女孩伏在地上眼淚止也止不住,封烈已經駕駛着風影離開。
摩托車一樣的飛行器如閃電般沖上高空,轉眼便化作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在雲層後。
溫念望着封烈的背影,臉也疼,腿也軟,哭得眼睛都花了,心中的恐慌更是止也止不住。
封烈是怎麼想的?
真的要徹底抛棄她了嗎?
就像是驅趕一隻讨人厭的流浪狗一樣,徹底把她趕走?
她該怎麼辦呀……
無盡的沉重,就像是天邊翻滾的烏雲。
溫念抱着膝蓋,感覺又像是回到了2年前,被收養家庭無情趕出家門的那一刻。
那樣深切的絕望,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呼呼的冷風中,她的身體越縮越小,逐漸成了一個小小的,顫抖的團。
……
晚上放學的時候,溫念還沒出教室,就被幾個男生堵在門口,抓着手臂帶去死神酒館。
溫念去到包房的時候封烈還不在,此時的他,還在雁孤山的星空角鬥場。
這個世界崇尚武力,從上到下都是狂熱的暴力分子。
因為這個原因,各式各樣的演武場很多。但星空角鬥場不同,這是由南越國的白家創辦的‘黑賭場’,玩法更多,規則更自由,當然,也更加血型殘酷。
除了傳統的鬥獸,變異體戰鬥,還有天賦者之間的生死鬥。
刺激,也危險。
星空角鬥場的幕後老闆白家,起源于南越國。那裡是坐落在大西洋彼岸的熱帶島國,氣候溫熱,樹林茂密,自然風光極好。
與蒼穹帝國相比,南越國面積不大。但在整片大陸來說,其國力并不弱,身居要塞,不容小觑。
隻一點,那裡十分混亂,基本沒有法制。老南越王早已被架空,軍閥割據,各方勢力争鬥不休,政府形同虛設。
而白家,就是在那樣的亂世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也是最有希望成為一統南越國的家族。
其家族勢力龐大,不但在南越作威作福,在世界各處也都設有商業網和政治關系網。
就好比次子白硯,就是在蒼穹國長大的。
也因此,與封烈從小交好,是他除裴瑾外感情最好的哥們,是過命的交情。
白硯大部分時間都在蒼穹帝國,幫家族掌管這邊的産業。隻前幾天,本家出了些事故,才臨時回南越幫忙,幾個月沒回來。
這朋友和朋友,也是有區别的。
感情上不分伯仲,但相比于一本正經的裴瑾,封烈果然還是和白硯更投緣。
或者說,臭味相投。
兩位都是混不吝的性格,無法無天,隻封烈更狂些,白硯看似沉着,其實本質更瘋。
因為是外國人,他沒有和封烈一樣進第一軍校讀書,從成年後便接手了家裡的産業,也因此比封烈這個學生更成熟些。
此時,三個月沒見的鐵哥們重逢,兩人都挺興奮。
而男人興奮的表現嘛,除了慣常的喝酒飙車玩妹妹,在這個世界,最常見的,就是打上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