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搖搖頭,想把雜念從大腦中趕出去,他隻想心無旁骛地面對接下來的比賽,拿下每一分能把握住的球。
忽然,時現聽到身後人群中傳來一絲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向後看去。
卻見戚許正戴着寫有自己名字和Q版小人頭的發箍,搖着毛巾為自己呐喊。
她什麼時候混進自己的球迷會了,時現不禁啞然。
毛巾上隻有六個字:時現,相信自己。
哨響,第四局開始。
孟迩拿出絕地反擊的氣勢,開局一口氣拿下了5分。
戚許的心微不可聞地沉了沉,身邊的女孩的眼眶都忍不住紅了,但兩個女孩隻是靜默地互相握着手,互相緩解對方的緊張。
但時現仍然像第二局似的頑強地追上了比分,女孩的眼淚在松了一口時同時落下。
戚許伸手輕輕給她擦了擦淚,卻看到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可愛的小梨渦,小聲道:“我都不敢說話了,我怕我說出的話變成毒奶。”
不知道是不是孟迩的心态已崩,後半局已經完全被時現帶了節奏。
關鍵分,反手相持,時現的統治性能力。
女孩已經松開了戚許的手,示意她拿起毛巾:“我已經準備好歡呼了。”
11比8鎖定勝局,4比0奪冠,再次衛冕世乒賽男子單打冠軍。
戚許站起來跟在人群中大聲地為時現歡呼慶祝着。
時現也在場中朝四面八方揮手緻意。
今天這場比賽打的漂亮也赢的漂亮,但戚許仍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碾壓的比分下,并不是輕松的姿态。
或許隻有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百分之一的艱辛吧。
比如戚許身邊的女孩笑着泣不成聲:“衛冕真好啊,我就說時現肯定肯定可以的,絕不會被打倒的。”
戚許從包裡拿出紙巾給女孩擦淚,卻看到時現已經拿着花跑了過來。
她看着身側正在流淚的女孩,忽然壯着膽子大聲地叫住了時現:“時現選手!奪冠快樂!可以、可以給我們一個簽名嗎。”
女孩立刻擡起了頭,用力地拽了拽戚許的衣角:“這不是要簽名的場合,别讓時現為難。”
時現聽到了戚許的話,擡頭看向她時,卻見她戴着自己的應援頭箍,摟着一個同樣帶着應援頭箍的女孩,朝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而那女孩面帶抱歉地看向自己,眼神裡都是讓人不可忽視的期望。
“可以。”時現說道。
女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時現之前在采訪中說過希望球迷能夠在比賽場上支持自己就好,盡量不要打擾其他人、也不要妨礙賽事。
時現見女孩還呆楞着,主動伸出了手:“簽在哪兒?”
女孩連忙從腳邊的袋子裡翻出用來發放的明信片物料,找了一張照片和馬克筆遞給時現。
時現認真地給女孩簽了一張名,又向戚許伸出了手,學着她剛剛眨眼的樣子,說道:“你的呢?”
女孩知道戚許什麼都沒帶,連忙又抽了一張明信片,連着馬克筆給戚許:“呐,機不可失啊。”
戚許接過後乖乖地遞給時現,時現簽完名後,便就被記者叫走參加采訪了。
女孩還沒從夢裡醒過來,她看着手上的簽名照:“你太勇了,托你的福,我也有親筆簽名了嗚嗚嗚,而且還是我看着他簽的,我還跟他對視了。”
戚許也看着手上的明信片,好像是去年長沙全運會比賽時的照片,照片上的時現赢球後單手握拳,眉眼間皆是少年意氣。
“嘿嘿。”戚許隻是腼腆地笑笑。
時現再次捧起聖勃萊德杯,站在屬于領獎台上享受着飄落的金色雨。
戚許拿起手機悄悄定格這一畫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時現在看鏡頭。
旁邊的女孩已經舉起了單反:“多拍點照片,回去跟時針們分享。”
戚許聞言忍不住問道:“你喜歡時現多久了?”
“七年。”女孩想也不想地問道,“你呢?新粉吧?”
戚許小聲地說道:“啊,對,新粉。”
女孩彎了彎唇:“新粉好呀,希望時現能有源源不斷的新球迷,這才能說明時現越來越強,這才能說明我當年的眼光有多好,哼哼,這就是養成系的快樂。”
告别女孩後,戚許也拿着女孩送的物料悄悄回了公寓。
她用手摩挲着時現的這張簽名照,想起他在賽場上意氣風發地享受乒乓球的模樣。
戚許發現自己其實,其實很喜歡打球時的那個時現。
她躺倒在床上,任由手中的簽名明信片覆在臉上,原來這就是“球迷”的快樂啊。
一個笑意在唇邊不自覺漾開。
戚許決定,她要做時現的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