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高奕下一句自戀的話還卡在喉嚨裡,看着砰然關上的門,忍不住罵了一句:“這臭小子。”
第二天,時現吃過早飯正準備出門時,戚許忽然遞過來兩瓶奶昔。
“呐,你不是說比賽到一半的時候想補充糖分但是嘗不到味道嘛,我給你做了一瓶香蕉奶昔,另一瓶還放了些蘋果進去中和口感,不知道你喜歡醇厚的還是清新的,就做了兩瓶。”戚許一邊說着話,一邊幫時現整理起了比賽用的運動包。
還幫他把亂糟糟的毛巾重新疊得整整齊齊。
時現看着戚許忙碌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戚許整理好後,拉上了運動包的拉鍊後轉過身笑道:“包包可能有些重,因為我還放了兩瓶純淨水,免得你被甜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白皙的肌膚仿佛被一層淡粉色的光暈籠罩,眼睛也彎成了小月牙,亮晶晶的。
嗯,已經被甜到了。
時現輕松地挎起運動包,最後還是丢下一句:“今天也記得去看我比賽。”
戚許乖乖點頭,幅度小卻堅定:“當然了!”
時現趕去隊裡集合的時候,丁永嘉盯着兩個黑眼圈。
他關心道:“還能好好打嗎?别帶着吉林隊直接一輪遊了。”
丁永嘉搖搖頭,眼神裡閃過一絲銳利:“等着看吧,我肯定要好好打。”
順便好好打那個女人的臉,讓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丁永嘉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想赢過。
戚許剛落座,就看到關傲雪戴着個墨鏡輕手輕腳地坐了過來:“丁永嘉真的瘋了,昨天給我發了快一百條好友申請。”
“你把他删了?”戚許也忍不住小聲驚呼。
關傲雪比了個‘噓’的手勢:“我隻是沒吃過運動員,誰知道他不是‘試吃裝’,非讓我‘買單’,這我怎麼能接受。”
戚許愕然:“你能接受人家睡你床上,不能接受人家睡你列表?”
“男人可以随便睡。”關傲雪向後捋了一把自己的大波浪,嚼着口香糖說道,“但不能随便談。”
丁永嘉在男團比賽中勢不可擋,甚至爆冷戰勝了聞亦馳,雖然最後還是輸給了時現。
但作為吉林隊男單一哥,丁永嘉已經是史無前例地帶着吉林隊上了領獎台的存在。
乒乓球比賽結束後,作為男單男團雙冠王的時現接受了不少采訪,直到回京的前一天,都還排着滿滿當當的檔期。
“最後一個問題,你比賽的時候喝的是什麼啊。”記者笑眯眯地問道。
時現停頓了兩秒,笑道:“香蕉奶昔,很好喝,也很補充能量,助力我拿到了這次的好成績吧。”
回京後,時現給戚許放了三天的假。
“我不用,我還要給你做飯呢。”戚許下意識說道。
畢竟在長沙比賽的很多個夜晚,時現都看到戚許在對着和媽媽的聊天框發呆,一句‘爸爸怎麼樣了’始終沒有發送,怕媽媽會有壓力而難過。
時現卻話鋒一轉說道:“你還沒辦過護照吧,以後出國都得用到,隊裡催你交。這個得去戶籍地辦,你回老家辦護照然後交給我,我還要交給隊裡呢。”
戚許這才明白為什麼時現給自己放假,咬着下唇最終還是點點頭:“那我盡快回來。”
正好還能順便回去看看爸爸媽媽。
臨走時,戚許給時現做了不少三明治放在冰箱,又畫了微波爐使用教程的簡筆畫,這才放心的回家。
高鐵直達長春市,戚許下了車就直奔醫院。
戚媽媽收到女兒的電話也感到很突然,直到看到女兒這才有了真實感:“你怎麼來了?”
戚許别扭地說道:“那個,我老闆給放了三天的假回來說要辦護照,我來看看爸。”
戚媽媽拍了拍戚許的手,言語都是開心:“這幾天你也忙,看你一直在長沙出差,你爸明天就能做手術了。”
戚許聞言瞪大了雙眼:“明天?不是說手術難度很大嗎?”
戚媽媽擦了擦溢出來的淚:“所以說你爸爸運氣好啊,趕上北京的那個特别有名的腦科專家趙醫生來做飛刀手術,咱們出個路費辛苦費就行,那可是專家呢,今天已經到了,剛看完你爸的病曆與CT單子,還說着話呢。”
戚許聞言也不禁掉了兩滴眼淚,抿了抿嘴扯出一絲笑意道:“那太好了,我得去當面謝謝人家醫生啊,還在病房嗎?”
“在呢在呢,在跟你爸的負責醫生溝通情況呢。”戚媽媽給戚許擦了擦淚,這才帶着戚許進了病房。
戚許一進病房,首先看到還在床上插着管子昏睡的父親,剛憋回去的眼淚再次洶湧。
但她還是吸了吸鼻子,極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腔,對醫生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醫生,我、我真的謝謝你。”
負責醫生站在一旁,說道:“可不是呢,人專門從北京飛回來,高低是給你爸爸一個希望了是。”
戚許伸手握住趙醫生的手:“趙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說着,哭得再次不能自已。
趙醫生隻是拍了拍戚許的肩膀:“放心吧,就憑我和老許的交情,我也肯定盡心盡力。”
“老、老許?”戚許抽噎中擡起頭,不明白這個老許是誰。
趙醫生笑道:“我跟許醫生是大學舍友,後來我去深造了腦科,他去學了運動康複,雖然專業不一樣啊,但是感情在,小姑娘你就放心吧。”
淚眼朦胧中,戚許聽到了‘運動康複’這個詞,猛然擡起了頭。
原來不是父親的運氣好趕上了飛刀醫生來做手術。
而是時現在幫她牽橋搭線。
哪有什麼運氣好,不過被命運偏愛,遇到了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