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預約制的私人醫院,周五的忙碌程度也相當驚人。
富澤明日香早就和負責她的責任護士約好了具體的複查時間,但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情況,她和松田陣平還是提前一小時就到了醫院。
被安排責任護士帶去等候室的路上,富澤明日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森高小姐,好久不見。”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年,富澤明日香沒有來得一陣心虛。
聽到對方這麼稱呼他,富澤明日香自然明白過來他估計在自己出院後有去找護士詢問過自己的信息。
“好久不見,幸村,抱歉,我……”
富澤明日香還沒能解釋上兩句,幸村精市就笑着打斷了她的話:“沒關系,我都理解。藝人出門在外是需要保護一下自己的個人信息的。”
少年身後的空氣似乎都扭曲了起來,若隐若現的黑色百合花似乎在其中盛開着。
以上不切實際的幻象全部都是富澤明日香的腦補,她敏銳地意識到倘若自己不解釋清楚的話,她恐怕就要徹底失去這個朋友了。
“幸村,你就别取笑我了,富澤明日香是我的本名,森高香穗是藝名。抱歉我那時候沒給你解釋清楚,你不要生氣了,怪我最近事情太多,也沒來看你,都是我不好……”
松田陣平有些好笑地看着富澤明日香圍着少年小嘴叭叭叭叭叭個不停,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人家看的模樣,轉頭看向那位站在一邊有些尴尬的責任護士。
“麻生醫生的專屬等候室就是前面左手邊第二間是麼?”
“是的是的,就是那間。”
小護士正愁着呢,病人沒有被接引到位,回頭要是出了什麼事可都算是她的責任。
松田陣平看出她的為難,主動提出了解決方案。
“那我們等會聊完就自行過去,您先去忙其他事情吧。”
可小護士卻也不接這台階,隻是拼命搖頭。
“我得确保您兩位進入等候室後才能離開,兩位沒進等候室之前,我是不能離開的。”
這時候富澤明日香也注意到了松田陣平和護士小姐之間的對話,她看向神色稍有松動的幸村精市,沒再繼續解釋,拿出手機點開LINE的個人頁,示意幸村精市記錄一下。
“幸村,我的複查時間快到了,你留個LINE号給我,等複查結束了我去你病房找你。”
“那就等富澤小姐複查完了,來病房找我的時候,我們再交換LINE号吧。”
幸村精市并沒有馬上就記下富澤明日香的聯系方式,但這稱呼一改回來,富澤明日香心裡就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幸村精市明明看着超級溫柔體貼的模樣,實際上居然這麼難哄。
見病人總算結束了交談,護士小姐連忙加快腳步,直到将兩人送入等候室内,她才安心地離開了等候室,重新回自己的崗位上去。
“那位護士小姐為什麼這麼堅持親眼看着我們進等候室啊?”
待到人走遠後,坐在等候室的沙發上,富澤明日香邊擰開贈送的飲用水邊好奇道。
“應該是因為這條醫院規定,以及,這條規定出現的原因。”
松田陣平将自己的手機推了過去,頁面上顯示着他剛剛查到的案件信息。
任何看似不合理不正常的規定,通常都有着血的教訓來彰顯它的合理性。
這家醫院的這項規定是上周才實行的,而那位小護士會如此堅持,正是因為這樁殺人案件。
受害人是這家醫院的一名護士,而行兇者是她的前夫。
這兩人的恩怨情仇多少有些複雜,但報道寫得十分詳細,都快趕上一部短篇小說了。
兇手本身曾是東帝大醫院的一名外科醫,原本夫婦兩人都在東帝大醫院就職,以東帝大的收入和每次手術時收到的謝禮帶來的隐形财富,兩人的生活過得還算惬意。
最大的煩惱無非就是加班太多,忙不過來,夫妻兩人在家見面的次數還沒有在醫院見面的次數多。
但沒想到正是因為如此,受害人撞破了丈夫與院長秘書之間的奸情。
這般醜聞,自然是被那些像是蒼蠅一般盯着東帝大的雞蛋殼四處聞探的記者們發現了。
為了維護東帝大的名聲,三人全都被開除。
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就算想要粉飾太平也不太可能了。
夫婦兩人第二天就去辦了離婚手續。
秘書小姐本就是走腎不走心,挑這個男人無非是看他長得合自己心意出手又足夠大方。
現下被連累得丢了工作,她也不惱,将自己這段時間收到的财物折了現,全都交給了受害人。
“抱歉啊,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是夫妻關系,這家夥說他早就離婚了,現在單身。我也沒查清楚,給你添麻煩了。他送的東西有些我已經用了還有些我轉手送别人了,隻好都折算成現金給你,再加上這些,也算是我的一點補償。”
秘書小姐就這麼揮揮手走人了,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聽聞了這樁駭人的案件,被記者和警察找上門去打探消息的時候。
這番話也是由秘書小姐本人親自口述,記者一字不落地刊載了上來。
據這位秘書小姐聲稱,受害人十分平靜地收下了她還回去的錢,當時并沒有發現這夫妻兩人之間有什麼糾紛在。
而受害人則是輾轉幾番,才由人介紹,到這家私人醫院做護士,簽的是臨時合約,工資雖然比之前在東帝大還高一些,但卻比那時候更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