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幾乎一晚上沒睡,一直折騰到天光微亮,摯友的身影變得不那麼清晰後,他才有些遺憾地躺下,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亢奮的大腦冷靜下來,進入短暫的睡眠。
而在他隔壁,富澤明日香睡得可香了。
脫離了明顯對她有惡意的經紀人的掌控,遠離了随時可能大半夜被破門闖入的危險。
有着靠譜的松田陣平作為鄰居,大樓本身又是她很熟悉的地方。
這裡在原世界可是警察宿舍般的存在!
從剛剛晚飯時那位西園寺警官的出現速度,就可以輕易得出他就住在附近的結論。
對于别人來說很可怖的幽靈傳說什麼的,富澤明日香壓根沒聽說過。
種種原因帶來的安全感讓她睡得無比安心。
直接導緻她睡得特别香,一直睡到大中午,門鈴被人摁了好幾聲她才醒過來。
富澤明日香意識模糊地套上睡衣,挪到可視門鈴旁邊,戳開顯示器,眼皮都沒擡地開口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開門,别告訴我你還沒睡醒!”
這聲音一聽就不對頭。
摁門鈴摁倒上火的人是睡得全身酸痛,根本不想起床,卻被萩原研二暴力推醒的松田陣平。
一想到他剛醒來就得盯着大太陽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A4紙,松田陣平就開始頭疼。
若不是他昨晚上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家幼馴染變成了地縛靈的事實,剛剛那一幕怕不是能把他給吓一跳。
至于這個到現在還不開門,迷迷糊糊甚至還搞不清楚是誰在摁她的門鈴的家夥。
松田陣平更是火大。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交代的事件回憶細節她怕不是半點兒都沒寫。
這位大小姐到底有沒有一點兒憂患意識?
她才搬過來一晚上,還不滿二十四小時!
樓下就出現了打聽她消息的人。
重點在于,那個人還是景老爺!
松田陣平想到這點頭更疼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個家夥,明明已經和他斷聯好多天了麼?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打聽昨天搬來的森高香穗小姐具體住在幾零幾?
負責和管理員填搬運申請的人是他,松田陣平很确定隻有他和明日香兩個人搬到了這裡。
如果諸伏景光知道昨天有兩個人搬來,那必然知道另一個人是他。
那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諸伏景光直接發消息給他就行。
倘若是他和降谷那家夥的手機都受到了限制,那哪怕是借了路人的手機給他發信息都完全沒問題,或者避開監視去打公共電話也沒有問題吧?
可諸伏景光完全沒有聯系他就直接上門來。
那隻能說明他隻知道森高香穗來了這裡。
從正常渠道入手的話,普通人最多能查到森高香穗搬出了那間公寓。
最容易入手的渠道是房産中介,雖說房産中介的工作義務中包括為租客保密。
但這種事情,大部分中介根本不會遵守。
不管是走正常官方流程還是走□□恐吓流程,都可以很容易地撬開中介經理的嘴巴。
隻是,房産中介那邊雖然知道自己和她一起來看過房,但是昨天去簽約的人隻有他自己。
所以中介經理并不知道富澤明日香就是森高香穗。
畢竟在和中介溝通的那段時間裡,他對她的稱呼一直都是富澤。
簽約的時候又隻有他一個人提交了身份證件,顯然,諸伏景光的消息渠道并不是中介那邊。
甚至從出現時間上來算,諸伏景光怕不是臨時被安排過來的。
畢竟,如果隻是稍微去中介那邊了解一下,那諸伏景光必然有更方便的方法上來,畢竟隔壁還空着一間屋,不至于因為沒有門禁卡,逗留到被大清早無聊到坐電梯玩兒的萩原研二撞見。
若是那位不靠譜的經紀人那邊傳遞出來的消息,那就跟站不住腳了。
昨天動手搬家的人是他和班長。
開車的是班長。
若是被人跟蹤了那麼就還完全沒有察覺,那他們兩個人可以直接回警校重修了。
他和萩原一通分析下來,能讓諸伏景光根本不清楚松田陣平是和森高香穗同時搬了過來,但卻又能如此迅速地确定她搬了家這件事。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原本屬于森高香穗的某樣行李裡,被放了定位追蹤器。
他要在諸伏景光想起來還能從房産中介那兒上來之前,先找出來那玩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