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出物非常順利，除了差點真的把自己的墨鏡給跌破的松田陣平外，屋子裡另外兩個人一喜一憂。

那位買手一過來看見擺得滿滿的客廳，立馬就根據自己多年的職業經驗判斷出物主繼續用錢，在第一次報價的時候，毫不客氣地砍了個骨折。

結果富澤明日香直接就把第一個包拿到旁邊，順便又把幾個讓那位買手心動不已的限定版給挪到一遍，隻留下一些大通貨，說難聽點這些一般都是限定版的舔頭，值不了幾個錢。

“森高小姐你這是？”

“你預算這麼低，那我隻能出這幾個給你了，其他的我再聯系别人過來吧。”她一遍這麼說着，一遍劃着手機屏幕，時不時地停下來打幾個字，知道自己剛剛報價屬實有些低了的買手趕忙找補。

“森高小姐您剛剛一定聽錯了，我說的是這個數。”她飛快地在手機裡輸入了一串數字展示給富澤明日香，這報價其實也就比原價打了個五折，其實在回收價裡面已經算是很公道的數字了。

但富澤明日香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對方，她毫不客氣地拿過對方的手機，直接在原本的數值上又加了二十六萬。

“森高小姐，這不太好吧？你也知道的，現在行情不景氣，你這樣，我很難做的啊。”

“如果是那些，确實不好，所以你之前的預算，那些都包圓也差不多了。但是這隻，就算是這個價，按它的成色，也夠你把那些的錢都賺回來了不是麼？”

就這麼一來一去，那位買手進門的時候臉上笑開了花，搬着大号貨箱走的時候臉色比黃連還苦。

“真好說話~居然還給現金，太難得了。”

幫忙兼職了一下驗鈔員的松田陣平看着富澤明日香美滋滋地把一疊又一疊鈔票收進一個小号行李箱裡，實在沒忍住，問道：“你經常把自己不用的包賣掉麼？”

“半年一次算經常的話，那應該算吧？”

富澤明日香回憶了一下自己清理衣帽間的次數，給出了這麼一個答複。

“我問的是你本身，不是問森高之前。”

松田陣平皺了皺眉，糾正了一下他剛剛問題裡的BUG。

“我說的就是我本人賣二手的頻率呀，森高才不會呢，她每次都是急用錢了才會賣一兩個。怎麼？被我精湛的講價技術震驚到了？”

“富澤家對你不好麼？是克扣你的零花錢了？還是根本沒有給？”想起接收到的記憶碎片裡，除了萩原拉着聚會那幾次外，他私下幾次撞見這位大小姐都是在酒吧一類的地方，還經常都隻有她一個人，松田陣平忍不住聯想到在警視廳的聯誼會上經常聽到的各種豪門隐秘。

“噗，怎麼會啊，等等你那是什麼眼神，打住打住。家裡沒有苛待我啦！按照二哥的标準，我每個季度都換新才對。”

聽她這麼說，松田陣平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她下一句話堵了回去。

“不要用這種看暴發戶的眼神看着，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有些衣服，就是隻能穿一次，穿第二次就會被懷疑富澤家是不是要破産了，啊啦總之就是有一些就算我很喜歡我也隻能穿一次，再穿就得花心思去改它。至于包什麼的，當季新品出了，你卻買不到的話，也會被圈子裡的那些千金小姐們當話題說道，所以每次新品一出來我就會去配貨。就是為了買這個限定，再買一堆這些搭配款的意思。”

她拎起一個包包，又指了指一旁還沒收起來的類似款，比劃了一下。

松田陣平其實挺想反駁一句的，他才沒有用看暴發戶的眼神看人，他其實就是想問富澤家老二每個季度都換的話，為什麼明日香要半年賣一次二手，這難道不就是富澤家給她的花銷比她哥低的意思麼？

但富澤明日香顯然沒這麼覺得，她将拿起來做例子的包包收到一邊，對于剛剛提到的這個話題有些煩躁，她想起那些令人讨厭的場合就很抑郁，那些酒會上，父親隻會帶着哥哥們去談事情，而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參與不了，隻能像個花瓶一樣站在那，作為展示富澤家财富的衣架子一般。

沒考進商學院是她自己的問題，選擇學藝術史混日子也是她自己的問題。

畢竟家裡也沒人逼她一定要去參加那些酒會，也就是偶爾自家主場的實在避不開，她需要負責招待女賓，不得不參加。

那些秀款就是為了這種時候準備的。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裙子，她也不例外，但一想到自己精挑細選的裙子卻隻能穿一次，她又會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