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齊木空助找到漏洞的定位,另一個倒黴鬼在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了過來。
不同于松田陣平是在家裡清醒的,富澤明日香醒來的地方可不太妙。
她劇烈地咳嗽着,有些狼狽地從已經變溫的浴缸裡爬了出來,勉強撐着身子拉過浴巾将自己裹住後,腳一軟,直接坐在地上捂着腦袋開始忍受另一種人生的記憶碎片湧入自己的腦海裡。
“可惡,早知道昨晚上不應該喝那麼多的……”
劇烈的頭疼加上各種破碎的畫面讓富澤明日香的思考能力幾乎完全作廢,幸好浴室裡開着暖風,這讓她的身體勉強還能保持溫暖的狀态。
屋子裡似乎還裝了地暖,地磚都是熱的。
條件如此奢侈的浴室卻并不是富澤明日香所熟悉的那一個,倒像是曾經去過的某家五星級酒店的固定裝修。
富澤明日香一邊忍着頭疼一邊強迫自己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常年熱愛各種轉生惡役番劇的她,因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面,對于眼下的場景多少也有些靠得上邊的猜測。
但當她終于緩過神來站起身,對着鏡子裡的面孔卻愣住了。
鏡子裡的這張臉,就是她本人。
鏡中人的發色完全不是她熱愛的紅色,而是非常順溜的黑色長發,可這眉眼卻再熟悉不過,就是她本人。
可明明剛剛的記憶碎片裡,别人都稱呼她為森高香穗。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碰巧重生在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身體上麼?
卧室外吵鬧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陣又一陣不帶停歇的鈴聲讓她不得不暫時放棄思考,套上浴袍濕着頭發踏出浴室,這一步踏出後,滿屋的衣服鞋子和一旁化妝台上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又讓她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奈何催命般的鈴聲容不得她停下來回憶思考,明日香跨過滿地亂七八糟的衣服鞋子,找到床鋪上閃着提示光的翻蓋手機,摁下接聽鍵的下一秒,尖銳的嗓音沖破話筒,直擊她脆弱的耳膜。
“森高香穗,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是麼?十分鐘之内給我滾下來!”
你是誰?滾哪去?
還不等富澤明日香反問回去,電話就已經被挂斷了,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還響着。
就這麼乖乖聽話可不是富澤明日香的脾氣,她完全沒能從記憶力找到這個備注為綠巨人的家夥到底是誰,幹脆把手機關機往床鋪上一扔,直接往床上一倒,揉着額角開始努力從接收到的記憶碎片裡尋找有用的信息。
從這熟悉的裝修風格上她已經完全确定,這裡就是她之前離家出走的時候曾經住過的鈴木大酒店。
還剛好就是她當時入住的豪華大床房。
角落裡的行李箱和床鋪上全新未拆封的衛生棉條和記憶碎片裡的畫面剛好可以對上号。
這個身體的原主似乎前兩天剛收拾好行李住進這裡。
但為什麼僅僅兩天就把這屋子弄得這麼亂,她還沒找到可以給出答案的記憶畫面。
正當她一點點地清理着亂七八糟的記憶時,房間的門鈴被摁響了。
一同想起的還有尖銳刺耳的咒罵聲。
“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老娘的話你都敢不聽了!?”
如此熟悉的自稱讓富澤明日香瞬間打了個寒顫,她突然反應過來門外的人是誰了。
母親生前的經紀人,刻薄且惡毒,看着她長大卻恨不得把她推入地獄的那個女人,渡邊南子。
在記憶裡蹦出這個人名的瞬間,一連串的畫面湧入了腦海中,她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直接暈死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套着不合身的病号服,躺在堪稱奢華的VIP病房内,吊着點滴夾着心電圖導聯指夾,嘴巴鼻子這還罩着呼吸機。
耳邊除了心電圖儀器滴——滴——的工作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整個病房内隻有她一個人,就像這個世界裡的富澤明日香的身世一樣,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或許,現在應該她被稱呼為森高香穗才對。
哪怕出生證明上她的名字依舊是富澤明日香,但還記得這個名字的人,應該就隻剩下恐怕已經根本記不清她面孔的幼兒園同學了。
就連駕駛證之類證件的名字都已經變更為森高香穗了。
這個世界裡,她沒能等到父親來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