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止也贊成,不知為何内心總有一股怪異的感覺。
果然姐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想要再次抱住沈老爺大腿,不料被他眼疾手快躲開。
她隻得再次撲倒在他面前,露出微微紅腫的半張臉:“老爺,小女子還要為父守孝!求您可憐可憐,小女子願給您做奴做婢!”
豈料沈老爺卻說:“我那兒地方不大,用不了女使!”
劉自止一聽這話了然,新科進士還未授官,一般住在官舍。
“這,這,老爺,可否借小女子銀兩,小女子可以睡在地上,以報答您的恩情!”
說着姐兒下定決心,便連連磕頭,眼看着出現了紅印子。
沈老爺似乎不為所動!
一個圍觀的公子哥看不下去了:“小娘子,不用你報答!就當本公子行善積德,20兩,我出了!”
“小娘子,想想日後,咱家有空房!”也有見色起意之輩,想要趁火打劫。
姐兒左瞧瞧,右瞧瞧,臉上最終戴上堅毅的表情:“謝過諸位好心人,小女子有手有腳,不能吃白食!”
“老爺,小女子不占地方,您就成全小女子一片孝心吧!”
“多好的閨女!”
“大老爺,快收留她!”
人群中也有人開始起哄。
沈老爺此時說道:“在下也見不得欺男霸女之事。既是财産糾紛,便不能輕視。你們二人各執一詞,不能斷定誰是誰非,不若訴訟衙門,請大人主持公道。”
劉自止對這位沈老爺刮目相看,不過想想也是。
美色哪趕得上官途,但凡能中進士,在這節骨眼上,哪個不愛惜羽毛?
神隐許久的惡霸再次現身:“大老爺,可不能冤枉小人,這白紙黑字可做不得假!”
“老爺,小女子從未見官,如何是好?”
姐兒一時不知所措,接着怯弱地哭訴。
“老爺,小女子一無外财,二無外親,賬哪有不認的道理,不若還錢,早早了結此事。”
周圍百姓也是極為認同,這小娘子身無外财,打點衙役都做不到,哪能讨得了好。
“無須多慮,在下相信,大人自會秉公處理!”沈老爺拱了拱手正色道。
“可是大老爺休沐,小女子豈敢打擾!”
“事無小事,遞上狀紙,也需等待聽訟時間。再者今日有輪值大人,小娘子不必擔心!”
沈老爺是打定主意,姐兒見此人冥頑不靈,索性放棄,将目光轉投公子哥身上。
“公子,這位老爺不曉得,您還能不知咱普通百姓的苦楚嘛?公堂豈是小女子這等人想上便上!”
見公子哥面帶憐惜,她更是梨花帶雨。
“嗚嗚嗚,20兩,就當小女子借您的,小女子無以為報!”
劉自止算徹底摸清這人的套路,也明白怪異的來源,分明是古裝電視碰瓷情節在現實上演的感覺。
算是來了些許興緻,将目光投在她即使哭了幾場,美麗依舊不減分毫的臉龐上。
微微紅腫着的戰損妝,更為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不愧是專業人才!
“看上了?”衛琅瞧着這人直勾勾的眼神,語氣尤為不善。
“屈才了!”
“為何?”衛琅聽劉自止這話,面上一頓,略帶不解。
“路走窄了!”劉自止說道,“戲台上演一場,說不定更有錢途?”
“你是說那女子是騙子?”衛琅頓時了悟過來,再一細推,果真如此。
惡霸此時也不大鬧,等着公子哥掏出銀兩,嘴裡還貶低道:“這種不守婦道的娘們,老子見多了,快拿錢,老子不愁找不到黃花大閨女!”
在姐兒殷殷期盼的眼神中,公子哥正要掏出錢财。
衛琅快步上前打算阻止。
沈老爺卻先一步開口:“慢着,此事原委還未清楚。”
公子哥的右手一縮,當場愣住。
劉自止用手拍了一下衛琅肩膀,阻止他明言。
方才不慌不忙說道:“在下觀兄台乃是古道熱腸之人,兄台好意出手,卻難免助長惡人威風。”
“聽說小娘子家中商鋪已被惡人所占,不若訴訟公堂,為她讨回公道。”
“是呀,公子,您不如好人做到底!”
柳綠也開口助攻,主子那套騙子的說法他也十分認同。
“姑娘,你莫怕!咱們這些人,公堂上總不能委屈了姑娘!”
公子哥一聽也有道理,爽快地說道:“小娘子,本公子與你一同前往!”
姐兒沒想到事情中途出現變故,眼神一厲。
沈老爺本就最先提出送官,現下見不少人贊同,當即讓小厮壓下惡霸。
惡霸看着靠近的小厮,難免開始慌張,朝姐兒望了一眼。
在對方下壓的手掌下,一把搶過公子哥的錢袋,迅速逃遁。
“讓開!”
人群瞬間騷動,害怕地讓出通道。
衛琅率先察覺,當即健步飛奔,片刻便追上,一腳将對方踢倒在地。
擒着壓過來,将他交給小厮。
姐兒在大家的目光被惡霸吸引時,當即悄悄後退,轉身要跑。
被一直注意她動向的柳綠當場逮住:“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我,有些害怕!”姐兒微低着頭弱弱地說道,之後迅速打掉柳綠的手,再次逃跑。
柳綠還未追,就被紅葉搶了先。
“乖乖,這小娘子居然是同夥!”
圍觀人群再次吃瓜,今兒算是長了見識!
公子哥也是三觀炸裂,今日不僅險些損失錢财,還傷了一顆男兒心,順帶着體會一把什麼叫人心險惡。
公子哥和沈老爺的小厮将人接了過去,為防兩人逃竄,送官之前還将他們的雙手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