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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以為這份情誼堅如磐石,不可摧毀。即便後來我搬到了城北的中專宿舍,每個周末仍會騎着單車穿越那七公裡的梧桐隧道。後座綁着安德魯最愛的章魚小丸子,保溫杯裡裝着校門口第三家奶茶店的雙拼波霸奶茶。然而,直到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我緊握着被雨水浸皺的退學通知書站在他家樓下,看見窗簾上晃動的兩個依偎的身影時,我才猛然驚醒,原來連恒星也會有偏離軌道的時候。
原生家庭的陰影如同一把無形的鈍刀,無聲地切割着我的心。初二那年,我偷偷在耳垂上貼上水鑽貼紙,卻被母親用抹布狠狠地擦去,皮膚滲出血珠的那一刻,電視機裡正播放着周傑倫的演唱會。父親撕碎的課外書書頁在廢紙簍裡蜷縮成蝶蛹的模樣,台燈下永遠攤開着《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每個淩晨兩點,月光在習題冊上灑下霜白的痕迹,隻有枕頭下的Walkman裡,安德魯錄制的英文詩如一股暖流在我耳畔流淌:“我願化作激流,隻要我的愛人是條小魚……”
如今回首這段斑駁的青春歲月,我終于讀懂了那些藏在細節中的溫柔與美好。那個蟬鳴喧嚣的午後,兩個少年騎着單車飛馳下坡道,後座綁着偷折的玉蘭花枝,風灌滿校服鼓起如白帆——這一幀畫面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顯影液中,成為一束穿透歲月陰霾、照亮前行道路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