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隊長，那個...”白言飛就是剛才看見溫皎皎的小夥兒之一。

說起來，張新傑、溫皎皎、白言飛、周光義這四個人其實在青訓營就已經認識，不過本來關系就一般，張新傑溫皎皎率先于第四賽季出道後交集就更少了。

“有話就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韓文清道。

“我剛剛看見溫皎皎來了，好像就在訓練室外面。”白言飛一口氣說完。

他和溫皎皎是訓練營同期生，就算出道有先後，也不太願意把溫皎皎喊作前輩，之前喊副隊倒是沒什麼問題。

喊副隊喊的是職位，喊前輩喊的卻是資曆。

溫皎皎不知道白言飛心裡有這個小執拗，不過她本來也不太喜歡被年齡差在兩歲之内的人喊前輩，那種感覺特别怪，白言飛此舉也算合她的心意。

“她？”韓文清原本還坐在椅子上，此時起身推開訓練室的門，果然看見門口的兩個人。

“咦，終于結束了？”溫皎皎拿出手機看了眼，都十一點半了，“以前不是訓練到十一點就結束嗎？”

“你也說了是以前。”韓文清看溫皎皎和人事部的人一起來，哪兒還用問，直接道，“不是不回來嗎？”

“你說話不要帶怨氣。”

“我沒有。”

“我改主意了。”溫皎皎理直氣壯道。

韓文清沒再說什麼，倒是跟出來的張新傑說道：“去會議室談吧。”

四人一走遠，訓練室裡就炸了鍋，但還不敢大聲談論，隻敢小聲蛐蛐。其中免不了幾個人面帶憂色，溫皎皎如果複出，大概率會是主力隊員，那就會擠占原本就不多的首發位置。

幾聲歎息落在訓練室裡，除了他們自己沒人聽到。

這本身也是電子競技、或者說體育競技項目中冰山一角的殘酷面——能者居之，當然如此，

四樓這一層的會議室跟人事部還有商務部的會議室不同，橫着的兩排桌子、投影儀、戰術白闆、模拟沙盤，一看就是專門為戰隊人員設計的空間。

等四人都坐下後，張叔開口道：“韓隊，情況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了，你看這...”

“嗯，”韓文清先應了一聲，問溫皎皎，“這回你想好了？”

“想好了。”溫皎皎點頭。

“你還是要你原先的那種合同？”韓文清說。

“盡量是原先的吧。”溫皎皎說。

溫皎皎第四賽季和霸圖俱樂部簽訂的合同很特殊，第一就是合約期隻有一年；

第二是自帶賬号卡，賽季結束後無論俱樂部給明月皎皎換了什麼裝備什麼武器，她都要把賬号卡帶走，即使自己出一部分錢也沒關系。

反倒是薪資待遇上，溫皎皎看得很開，到手多少都無所謂。

她能提這些條件‘搞特殊’，一方面是因為霸圖的老闆很重情重義，能講通道理，對溫皎皎跟對親女兒一樣；另一方面是溫皎皎的價值确實很高，實力暫且不談，單算商業價值也完全不輸蘇沐橙、周澤楷兩人。

之前她不願意露臉，縱使如此，明月皎皎的角色周邊仍是霸圖裡最暢銷的款。說點實話，商業價值恐怕是女選手在這個圈裡唯一比較吃香的地方了。

要知道這可是霸圖，一向以硬漢著稱的霸圖，以韓文清為首的戰隊成員向來不太喜歡商業合作，拍廣告啊搞直播啊，都是必須要做的時候才做。

就這，還有粉絲抱怨跟别的戰隊相比，自家的宣發太拉，每次一闆一眼的，沒什麼意思。

宣傳部受苦久矣！

宣傳部長經常跑人事部喝茶，再暗搓搓地暗示老張挖點有商業潛力的人來，要麼顔值比較高啊，要麼性格比較活潑開朗哇，總之快來一個人拯救霸圖貧瘠的宣傳形式吧！

“給她按原先的合同模闆改一改，有問題嗎？”韓文清看向張叔。

“哎呀，”張叔此時已經知道韓文清同意招溫皎皎入隊，便盡職盡責問道，“小溫不再多簽幾年？隻簽一年的話，工資不會太高的。”

“先簽一年吧。”溫皎皎搖頭。

“好吧！”到底是霸圖上下都有人情在，張叔也不多勸，也不挖坑，認認真真跟溫皎皎核對着合同内容。

兩人談了将近二十分鐘，張叔像是怕溫皎皎反悔，立刻就要風風火火下樓改合同，恨不得現在就讓溫皎皎簽字。

三人目送張叔離開會議室，韓文清又想起什麼似的，說：“我邀請了張佳樂和林敬言來霸圖。”

“誰？”剛剛還遊刃有餘的溫皎皎‘蹭’地從凳子上彈射起來，瞪大了眼睛。

“張佳樂，林敬言，别說你不認識，”韓文清蹙眉，“毛毛躁躁的。”

溫皎皎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韓文清，又看了看張新傑：“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韓文清、張新傑、張佳樂、林敬言，再加上溫皎皎，任誰看這都是一個要拿冠軍的隊伍。

然後呢？第十賽季呢？十一賽季呢？

老牌選手還能打多久？他們退役後，霸圖極有可能面臨斷檔式的大換血。霸圖的未來呢？

室内沉默片刻，溫皎皎面色複雜地坐下：“那你剛剛應該勸我多簽幾年的。”

張新傑和溫皎皎還能打，有這兩人在的話，霸圖在不算遙遠的将來能夠走得順利很多。

“我從不勸人做選擇，”韓文清道，“就算我勸了，你就會簽？”

“說不定呢，我這人的心還挺軟的。”溫皎皎說。

“你不會。”韓文清站起身，走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