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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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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時分,涼風至,白露降,酷暑的鋒芒漸漸隐去,白日的豔陽也變得柔情似水。

元稹哼着小曲往常樂坊白居易家的方向走去。

而這宅子的主人,此刻還流連在被窩中,反複品味着剛才的美夢,即使那夢已經如雲消散無覓蹤。簡單來說,白居易雖然醒了,但仍不想起床。

反正這幾天都不用入省,天氣好、有錢花、沒煩惱,不任性妄為地多賴會床簡直對不起這惬意的時光。他把半張臉埋進枕頭,陽光透過窗棂被分散成一縷一縷,暖洋洋的氛圍令人更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間,秋明的聲音隔老遠隐隐落入耳中:

“……找二公子嗎?那要煩請在堂中稍等……哦是元公子啊,您往這邊來,我這就帶您去找……”

這小子,一大早吵吵鬧鬧地做什麼……等等,不好!

腳步聲快速靠近,白居易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他隻穿了一層薄薄的裡衣,衣服上幾處系帶在一晚上的豪放睡姿下全部散開了,頭發也沒束,散亂地垂落在胸前和背後,額前鬓邊的短碎發糊了一臉。他家的宅子本就不大,從門口到他書房不過短短幾步路的距離,這麼短的時間裡不論是衣服還是頭發都根本來不及整理。

于是他當機立斷選擇去堵門。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白居易手都沒挨到門框,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秋明似乎很是興奮:“公子你看誰來……哎喲我去。”

一時間空氣都有些凝滞,三個人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元稹最先開口點評道,“唔……有魏晉之風。”

白居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腦門,滿腔怨氣化作一聲怒喝:“秋明!”

“……不是你吩咐的,若是元公子來訪,可以不用等不用報直接帶來見你嗎……”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機靈了、嗯?”喊一嗓子不足以撒氣,他幹脆動起手來,一下又一下抓在秋明腰際的癢癢肉上。

“哎哈哈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公子你饒了我吧哈哈哈哈……”

元稹乖乖退了出去,留他們兩人在房間裡窸窸窣窣地收拾起來。

書房門口是一小塊草坪,草坪角落裡,幾叢竹子撐起了一大片蔭涼。此時天氣尚暖,這蒼翠欲滴的蔭涼看上去别有一番吸引力。

比如現在,一隻毛茸茸的雪白貓咪就團在那蔭涼處,正眯着眼睛打盹,元稹靠近時動了動耳朵,随即又恢複如常,在他這個陌生人面前很是從容不迫。

“一日之計在于晨,你倒是過得逍遙自在,”他伸手揉揉貓兒圓滾滾的腦袋,又輕輕摩挲起它的下巴,貓兒舒服得伸了個懶腰,喉嚨裡發出咕噜咕噜聲,小腦袋在元稹手中不停地蹭,“不如去找個捕鼠的差事,幫你主人補貼點家用?”

鬼使神差地,他又對那貓兒說道,“你看如何?二十二?”

白居易把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一出門,隻見元稹和那貓兒玩得正歡,清清楚楚聽到了那聲“二十二”。

“晚了。”

“什麼晚了?”

“名字起晚了,”他神秘地朝元稹一挑眉,又去招呼那貓,“九郎,過來過來。”

元稹:……

可“九郎”偏不給他面子,沖他喵了一聲便幾步攀上圍牆,又順着圍牆躍上屋頂,一溜煙跑了。

白居易:“咳。”

“我本就不是它主人,這家夥啊處處留情,看上哪家就窩在哪家睡一夜……話說回來,微之一早來訪,可是為了這個?”

元稹擡頭望了望頭頂的大太陽,行吧,你說早就早吧。

他把手中的一頁朱紅灑金花箋遞給白居易,像是一份請柬。

“……适家慈壽誕,忽憶及往昔所受之恩德,言今既顯達,則必惠澤于衆。諸君修身立學數十載,治操檢于行止,銘教義于五内,某甚感念之,故備薄宴邀卿等暢叙幽懷以慰衆心,兼聚福德于家慈……”

落款“韋氏執誼謹啟”。

“前兩日拜會嶽丈,正巧碰到韋學士在與他小叙,”元稹指指請柬上白居易的大名,“我便厚着臉皮,替你也讨來一份。”

“因為母親早年間受過讀書人的恩典,便在她壽誕之際邀一衆讀書人宴飲以積福澤,”白居易興緻勃勃地端詳着請柬,“這韋學士,果真有趣。”

“我這位叔丈向來愛熱鬧,據說他這次把全長安城認識的年輕人幾乎都邀遍了。”元稹滿心期待,“怎麼樣?去不去?”

“去,當然去。何況瞧你這架勢,我若說一個不字,隻怕會直接被你綁了去。”

顧園,一座在車水馬龍的長安都城裡,人為創造的一處山水盛景,其中竹樹環合,假山林立,一泓清泉自最高的那假山叢中蜿蜒而出,在庭院正中聚起了一片湖。園子很大,舉目望去,數不清的亭台樓閣遍布在土丘上、竹林間、湖水邊,身處其中,甚至一眼望不到園子的邊界。

這座園子被用來租與外人舉辦遊宴玩樂之事,園中飲食、茶點、歌舞一應俱全,皆是為人所稱道的精品,自然,價格也不是尋常人家所能承擔得起的。

韋執誼直接一擲千金,将整座園子都包了下來。

他命人沿着湖水的邊界,依次在案邊岩石之外一步左右的距離擺上食案與坐席。随着日頭逐漸西斜,陸陸續續有手持請柬的人前來赴宴,一時間賓客盈門,問候聲、閑聊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微之!樂天!”

洪亮的大嗓門打斷了正忙不疊地觀花賞石的兩人,一回頭,隻見來人形貌偉岸,目光如炬,正咧着嘴笑得陽光燦爛。

他就是元稹在洛陽的舊識之一,李景儉。

“是緻用啊。”白居易敏銳地嗅到了他身上的一絲酒香,笑問道,“這宴席還沒開始,怎麼就自己喝上了?”

“嗨,你們是知道我的,”李景儉晃了晃腰間的酒葫蘆,“金玉非所求,但求一效劉伶醉,萬一這宴上的酒不夠美不夠烈,那豈非天大的憾事。”

“來來來,給你們介紹這位——”

他轉身拉過身後一人推至元稹白居易面前,“呂溫,字化光,昔日的少年才子,如今的集賢殿花……”

呂溫出其不意将手肘往後一捅,令李景儉及時閉了嘴,自己上前行了個端莊恭謹的禮,“久聞二位大名,今日有幸,終得一見。”

溫文有禮,儒雅大方,隻一眼就令人心生好感。等李景儉捂着肚子跟上來時,三人已經唠得難舍難分了。

“喲,醉鬼來了?

“化光你人看着文文弱弱的,怎麼下手這麼重……”

“酒後失言,難道不該罰?”

“我這算哪門子失言!憑化光兄你的風采,如何就不能是……”

呂溫生怕他再吐出那個令自己雞皮疙瘩直冒的詞,作勢又要捅過去,李景儉幾步蹿到白居易身後,扶着腰笑得直不起身。

“話說回來,怎麼不見夢得?這樣的熱鬧場合他斷然不會放過才對。”

“劉夢得?”

“是啊,樂天與他見過了?”

白居易搖搖頭,“尚未見過,不過這位也是微之口中的老熟人了。”

元稹舉目望向四周,隻見人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隔的遠了根本難以辨認,“也不妨事,反正大家都在長安,要見面也不急于這一時。”

說話間,三聲渾厚的鐘鳴自園内的鐘樓上發出,小團小團的人群紛紛四散,各自入席了,他們幾人也就近找了湖西岸靠近露台的幾處空位,坐下等待東道主發言。

橘黃色的夕陽餘晖織出了斑斓似錦的晚霞,身後不知幾時已有人悄悄放上了形态各異的燈盞,整個顧園被裝點得恍若置身于燈火旖旎的上元夜。

不多時,韋執誼昂首闊步走向露台中央,率先面向湖畔落座的衆人行禮,大家見狀,也紛紛起身向他回敬。

他看上去紅光滿面,心情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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