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好心人會幫着轉脖子找呢?也許有人能看見呢?
然後除了老鄉,所有其他人都像沒聽見一樣。
那個好心開窗的人呢?也許他會再好心一把?
華鴻曉又轉了轉脖子。
已經看不見了。華鴻曉剛才被後面來的人擠到了過道上。現在離窗邊已經隔了七八個人頭了。
看着華鴻曉驚慌失措大呼小叫的樣子,旁邊的阿彭附耳低聲說,“别叫了。算了,找不回來了。再叫的話,讓人知道你有值錢的手表,會以為你是有錢人。然後他們就會像盯罪犯一樣盯着你,找你的茬,想辦法蹭你的東西。”
華鴻曉想說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意義重大。可是看了看阿彭老江湖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臉,隻好強壓住了情緒。
一路上擁擠的環境,沉悶的空氣,勞累的雙腿,讓華鴻曉昏沉沉的。
好像聽到情緒好轉起來的小雅跟誰說了什麼話,英子跟阿彭開了些玩笑,周圍的陌生人吹起了什麼牛,可是都不太記得了。
甚至火車到了站,坐公交車看到了同醫和長信周圍的高樓,都還是覺得如在夢裡。
我是真的回來了嗎?
華鴻曉跟老鄉們分手以後,沿着同醫長長的圍牆朝校門口走。
這個時候還是周末早晨六點半,寬寬的人行道上沒有其他人在走。遠處的機動車道也隻是偶爾開過幾輛車。
這氣氛跟記憶裡車水馬龍的景象截然不同。跟半個小時以前火車上原始叢林的景象更是恍如隔世。
我的表真的丢了嗎?
現在是我自己在走,還是捕捉到另一個人的意識在走?
華鴻曉是我嗎?
然而很快答案就降臨了。
”華!“ 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面響起。
他回頭一看,愣住了。
一個藍眼睛的小妞站在身後,頭上戴一頂毛茸茸的帽子,幾縷金色的頭發從帽檐下露出。
雖然同醫有不少國際合作,洋人在校園周圍并不是稀有動物,但是直接叫自己名字的,那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不認識我啦?“ 小妞用英文說,”我是安娜呀!“
“哦。。。。。。哦。。。。。。是你!” 華鴻曉這下認出來了。
在法國的時候,她沒戴帽子。
可就因為這個,短短幾個月我就認不出了麼?
我是不是有臉盲症?
安娜左看右看,輕輕把華鴻曉朝樹叢裡拉。
同醫的圍牆外面,種滿了小樹。華鴻曉跟着安娜穿過小樹叢,來到圍牆腳下。
華鴻曉覺得這沒有必要。剛才人行道上就沒有人。而且現在自己跟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鑽進樹叢,不是更惹人注意嗎?
你們知道中國一句古話,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他正在瞎琢磨,安娜先開口說話了。
“我就知道,你很厲害。你差一點就把卷宗拿回來了!“
”呃。。。。。。“ 華鴻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覺得差得很遠。
”不要失望。其實我們并不需要那份卷宗。我們隻是防止青苔道拿到。現在雖然卷宗不在我們手裡,但是青苔道也拿不到。所以,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安娜似乎在安慰。
”你确定青苔道拿不到?“
”當然!他們不會再犯錯誤,讓青苔道再搶去一次了。“
華鴻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裡的”他們“大概指的是郇山隐修會。
”他們。。。。。。不會拿着卷宗作壞事?“ 華鴻曉也用”他們“來指代,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個郇山隐修會用英文怎麼說。
也許哪天要親自去問問約翰先生,他在心裡自己給自己開玩笑。
“天知道。” 安娜聳聳肩,“不過再壞的事,也不會比青苔道要做的更可怕。”
“青苔道。。。。。。要做什麼?” 華鴻曉想起瞳說的,這個青苔道大概就是想在各個國家操縱操縱政治,跟這個郇山隐修會好像也差不了太多。
“毀滅世界呗。” 安娜說着快速眨了幾下眼睛,“不過瞳交待我們不要說太多。”
眨的那幾下眼睛,可以理解為開玩笑,也可以理解為調情。
“那好吧。謝謝你!” 華鴻曉邊說邊想,瞳給你的指示是老黃曆了吧, 她現在跟我可好了,無話不說。
“其實我今天找你,是為了這個。” 安娜說着把手上一個小包包遞了過來。
華鴻曉接了過來。這看上去像去年在法國的時候馬駿他們買的法國小香料包,小得可以托在掌心,聞起來有股香味。
“這是。。。。。。”
“這是瞳在日本拿到的。她說可能有助于你們的實驗,要我交給你。好了我要走了。保重,華!” 安娜說着轉身就走。
慢着,華鴻曉想說,前面你扯了那麼久閑篇,怎麼到了正事你撂下攤子就跑啊?
可是安娜已經沒影了。
神秘兮兮的神秘組織,神秘兮兮的人,華鴻曉心想。
這個小包裡有什麼呢?難道瞳又什麼東西上身幫我找回那塊神秘的表了?
看起來不像。這個包太小了。
華鴻曉小心翼翼地解開包紮在小包口子上的細繩。
打開小包,裡面隻有一顆米粒兒大的紫色小石頭。
也許比米粒還小。稍不注意可能就會當灰塵吹掉。
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華鴻曉又小心地包好,放在貼身口袋裡。
不管它是什麼,反正不會是爺爺給的手表。
好吧,看來這次,我終于失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