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窄,慢一點。“
那是天天耳濡目染的朱迪的聲音。
三個人從來沒有覺得教授的聲音如此親切。
”朱老師!“ 陳雯第一個搶先叫出來。
”陳雯?“ 前面出現幾道刺目的光線。三個人連忙用手擋住眼睛。
馬駿和華鴻曉的手本來放在照明棒上面遮住向上的光線。現在一離開位置,照明棒發出的光直向上沖。
一幅奇妙的畫面馬上就出現了。
老周頭戴探照燈走在最前面。他肩上扛着一個長長的包裹。
包裹向後伸入到石壁裡。
石壁裡隐隐約約有幾個影子。
老周回頭一看,吓了個半死。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哪來的牆?”
華鴻曉和馬駿眼睛适應了探照燈的光線,連忙把照明棒點滅。
曹師傅出現在後面,擡着包裹的另一頭。
包裹看起來像個人形。
朱迪在後面跟着,幾乎攙扶着鄒靖。
鄒靖有些遊離的樣子,目光呆滞。
“你們怎麼進來了?剛才怎麼回事?” 朱迪一瞬間看到兩個不可思議的場景,不知道先從哪個問起。
“朱老師,您看!” 陳雯招手讓他們都走近點,然後點亮了華鴻曉手裡的照明棒。
雖然隻有一隻棒,但發出的光線也比朱迪他們的探照燈照得更遠。
更重要的是,兩道狹窄的石壁突然出現在幾個人身邊。
“這是。。。。。。” 那幾個人大概沒有見過這些石壁幻影,都驚詫莫名。
陳雯把照明棒點滅,石壁又消失了。
“三維投影?” 朱迪伸手摸了摸剛才石壁出現的地方。
“是的。從上面投下來。” 陳雯又連變了好幾次戲法。
老周和曹師傅也看出了點門道,拿空着的手去戳石壁幻影,直到自己的手消失在石壁表面。
“這倒是頭一次看到。” 兩個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也覺得新鮮。
”這麼說這些三維圖像是從上面投射下來的?“ 朱迪擡頭看了看頂上。
”是的。但是需要我們用這些照明棒從下面向上打光。“ 馬駿又演示了一下。
”頂上的石壁是平面。從二維的平面投射出三維的景象,這是。。。。。。全息攝影?“ 朱迪自說自話地搖搖頭,”可是那需要專門的儀器和記錄介質。這難道是。。。。。。“
”難道是什麼?“ 陳雯着急地問。
”沒什麼。“ 朱迪繼續要搖頭,”我想起最近有物理學家提出新的理論,宣稱我們觀測到的所有三維物體,包括星系,星球,地球上的房子,甚至人,都是一個遙遠的二維平面上一些信息投射出來的。。。。。。“
“什麼?” 朱迪還沒說完,陳雯就跳了起來,“這麼說,我也是投射出來的幻影?”
“這個理論很複雜,跟我們這也不一定有關系。我隻是突然覺得二者有些相似。我們回去再說吧。” 朱迪說,“你看,兩位師傅還擡着。。。。。。”
他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鄒靖。
鄒靖還是呆呆的樣子,一句話不說。
華鴻曉心裡猜到了那個包裹是什麼。
“我們先走吧。” 老周和曹師傅可不想擡着人站在這裡聽朱迪講科學理論。
“對對,我們快走吧。” 朱迪帶着實驗室幾個人跟着前面兩位師傅走了幾步,突然又問,“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怎麼進來了。對了,你們手裡的這些照明棒,哪來的?剛才我發現我頭上的探照燈不能照出幻影來?”
華鴻曉心想,現在有外人,可不好把瞳的事抖落出來。可是該怎麼搪塞教授呢?
沒想到陳雯已經打開了機關槍。
“我們在外面受到景教的人攻擊。後來瞳來了。就是磨坊那個瞳。她救了我們,還給了我們這些照明棒。她說。。。。。。”
說到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瞳說隊伍裡混進了内奸,那就是老周或者曹師傅中的一個。現在兩個人都在。萬一那個内奸會發覺自己的身份就要被揭穿,破罐子破摔,采取什麼□□行動呢?
不過兩個人都在前面吭哧吭哧地走,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陳雯是說,我們在洞裡面還碰到了更多景教的人。他們說出了大彪的下落。” 馬駿連忙接茬。
“是嗎?” 走在前面的老周回過頭來,“大彪在哪?”
“景教一夥人住在鎮上的古城招待所。他們抓住了大彪,關在193房。“ 馬駿回答。
”那我們得趕緊回去!“ 老周加快了腳步。
沒想到後面的曹師傅突然舉起從自己肩膀上舉起包裹的一頭,朝離他最近的華鴻曉扔過來。
華鴻曉本能地伸手接住。
好沉。華鴻曉的全身本來還在酸疼,這突然一接,差點掉地上。
好在陳雯和馬駿連忙跑過來幫忙,托住了包裹。
一股淡淡的臭魚味從包裹裡傳來。
”怎麼回事?“ 前面的老周被肩上的包裹一扯,差點向後摔倒。
曹師傅已經跑到了老周身邊,伸手掏出一條細細的繩子,突然套在老周脖子上。
老周還沒反應過來,繩子已經勒緊。
他眼看快要窒息了。搖搖晃晃伸出雙手扯脖子上的繩子。
他肩膀上包裹的另一頭,眼看就要掉地上了。
朱迪連忙跑過去,雙手把那一頭接住。
老周快要不行了,雙手在空中絕望地亂舞,嘴裡發出”嘎嘎“的聲音。
“你幹什麼?曹師傅你幹什麼?” 陳雯和馬駿吓得尖叫起來。
可是她們還在幫華鴻曉接住包裹的一頭,不能動彈。
就算能動彈,她們還能做什麼呢?
曹師傅松開繩子,把手伸進老周的口袋裡摸着什麼。
老周覺得脖子上的壓力稍微松了些,拼着最後一點力氣去扯脖子上的細繩。
曹師傅掏出一個黑色圓筒形的布袋子,上面有個壓花的金色十字。
“剛才我說過放我這,你不讓。現在你是自找苦吃。” 曹師傅對着老周說。
老周已經解開了一點點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拼命喘氣,一邊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曹師傅。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曹師傅又轉頭對實驗室幾個人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跑了。
朱迪和幾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老周有點緩過氣來了。他捂着脖子,手指着前方說,”快攔住他!他拿走了卷宗!“
他的聲音像寒風吹過破水管,發出呼嘯的聲音。
看到沒有人動,老周掙紮着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前趕去。
可是才走幾步,遙遠的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華鴻曉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他托着包裹的的手已經疼得失去了知覺。
兩位師姐不知道是本來就力氣不夠還是有些吓懵了,眼看着也撐不住包裹這一頭了。
那一頭的朱迪正在使勁把包裹從臂彎轉移到肩膀上。看來他也無暇顧及華鴻曉這一頭了。
”我來吧。“ 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華鴻曉回頭一看,鄒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後。
”你确定嗎?“ 華鴻曉難以想象,擡自己父親的屍體會是什麼樣的體驗。
”我來吧。“ 鄒靖呆滞的眼神透出一束光,”這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