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曉！鴻曉！”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馬駿的臉映入眼前。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驚恐。
華鴻曉騰的一聲坐了起來，“怎麼了？”
“剛才你的身體反應很大，腦電圖也有異常，把我吓壞了。” 馬駿還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華鴻曉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從大妞的角色中蘇醒過來。
“鄒靖呢？” 他把頭轉來轉去，到處找。
其實完全沒必要，鄒靖的實驗床就在他的床的左邊，相隔不到十米。
不過在他頭腦中，廚房，河邊，破房子，實驗室，這些不同的場景混在一起，讓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
鄒靖已經坐起來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呆呆地看着前方，身體好像還有些微微顫抖。
“鄒靖，鄒靖，你怎麼了嘛？” 陳雯的聲音帶着點恐慌，幾乎帶着哭腔。
朱迪關掉機器，大踏步走了過來，一邊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朱老師，鄒靖他，他有點不對勁啊。你看看他剛才的腦電圖記錄。” 陳雯指着記錄儀說。
朱迪過去匆匆瞥了一眼，又過來看華鴻曉的。
“你們剛才捕捉到什麼場景了？” 朱迪覺得華鴻曉的反應似乎還正常，先從他問起。
“我好像捕捉到了一個女人的意識，可能叫大妞。我在廚房生火。不過突然看到了另一個場景，一個年輕的男人在河裡遊泳。再然後又回到廚房，看到外面有人跑過。” 華鴻曉躊躇着要不要把最後的恐怖信息披露出來。
他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覺得最好還是先讓鄒靖說。
“還有什麼嗎？” 朱迪邊問，邊扭回頭看鄒靖。
鄒靖還是那個狀态，表情呆滞，身體瑟瑟發抖。
陳雯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馬駿連忙跑了過去，輕輕對鄒靖說，“師兄，你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會？”
一點反應也沒有。
朱迪回過頭來看了看華鴻曉。
“然後我跟着跑到旁邊一個房子門口。聽說，好像，劉老二自殺了。” 華鴻曉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見。
“劉老二？” 看來朱迪聽得很清楚，他遲疑着問，“自殺？”
華鴻曉沒說話，看看朱迪，又看看不遠處的鄒靖。
朱迪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走了過去。
“鄒靖，你怎麼了？感覺還好嗎？” 他把一隻手放在鄒靖肩膀上。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鄒靖開始喃喃自語。
馬駿和陳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是說劉老二嗎？” 朱迪試探着問，同時瞟了一眼華鴻曉這邊。
鄒靖擡頭看了一眼朱迪，輕輕點了點頭。
“劉老二怎麼了？”陳雯又恢複了十萬個為什麼的常态。
”剛才他們捕捉到的場景裡，劉老二可能出了點意外。但是鄒靖，我們都相信你，跟你沒關系。” 朱迪拍了拍鄒靖的肩膀。
華鴻曉由衷地佩服了一把教授。這麼快就把命門找到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 陳雯急的都要跳起來了。
鄒靖把臉深深地埋進雙手，還是一句話不說。
”華鴻曉，你能把你捕捉到的場景說一下嗎？“ 朱迪突然轉過頭來問。
現在？當着鄒靖的面？華鴻曉有些驚慌失措，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是的。鄒靖跟你應該在同一個場景。你把經過說一下，讓大家都知道他沒有做錯什麼。“ 朱迪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華鴻曉不知道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是鼓勵我把實情說出來？還是暗示我要添枝加葉幫鄒靖掩飾什麼？
其實沒有什麼需要掩飾的。我跟鄒靖又不在同一個場景裡，華鴻曉心想。
他把看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這麼說，你捕捉到的是那個叫大妞的人。” 朱迪說完又轉過頭去，“鄒靖，你捕捉到的是劉老二，住在旁邊的房子裡，對吧？“
鄒靖機械地點了點頭。
”那他們捕捉的人，不在同一個場景裡。都沒見面？不是說兩個A同時做實驗，用相似的頻率，捕捉到的兩個B應該在同一個場景裡嗎？上次我和鴻曉甚至捕捉到了同一個B？“ 馬駿問。
“實際上更嚴謹的說法，捕捉到的B在時空上會很接近。到底有多接近，是近到重合為一個人，還是可以分開比較遠的距離，以及哪些因素會決定兩個B的遠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剛才實際上捕捉到了兩個場景裡的兩個人。不過這兩個場景在時間上是同時發生的，在空間上也就兩棟相鄰的房子的距離，所以也是說得通的。” 朱迪一邊思索一邊回答。
“那鄒靖捕捉到的場景是什麼？劉老二喝農藥？” 陳雯睜着圓眼睛說。
華鴻曉心頭一緊。這樣的問法太直接了，會不會刺激鄒靖？
果然鄒靖沒有說話，又開始哆嗦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雯拍着鄒靖的背，在他耳邊輕輕說。
完全沒有了平時互相擡杠的勢頭，卻像一個溫柔的大姐姐。
嗯，也許小妹妹，因為鄒靖畢竟年紀大一些。
“不是我幹的。。。。。。” 鄒靖又開始喃喃自語。
“對，對，我們都知道，不是你幹的，跟你沒關系，别着急。” 陳雯繼續拍着鄒靖的背。
華鴻曉想起一句成語，刀子嘴豆腐心，也許用在陳雯身上最合适。
“你要回去休息一下嗎？“ 朱迪趴在鄒靖身邊，用最溫柔的語氣問。
從沒見過教授這麼小心翼翼地跟實驗室成員說話，感覺有些陌生。
鄒靖點點頭。
”我們送你回去吧。“ 馬駿一邊說，一邊看了看陳雯。
”對對對，實驗室兩大美女送你回去，好不好？“ 陳雯電光一閃，就想出個笑話。
可惜鄒靖沒有心情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