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先走吧?” 德比問大家。
有幾個人點了點頭。幾個人聳了聳肩。
這就算是定下來了。年輕人們開始朝外走。
華鴻曉不認識其他人,所以緊緊跟着德比。
“駿呢?” 德比問。
“她跟同事出去買東西了。”
”哈!這裡靠近節日的時候會有很多打折。不過就算打折,價格也挺貴的。看來駿她們很有錢嘛!“ 德比笑着說。
華鴻曉知道,不是他們這些窮學生有錢,而是約翰基金會有錢。
這次出行,除了航班和賓館,基金會還給每人發了每天500法郎的夥食費。其實哪吃得了那麼多!省下來的錢足夠陳雯她們買買買了。
一行人穿過幾條昏暗狹窄的古老小巷,來到主路上。這裡燈火通明,店鋪餐廳和酒吧林立。
華鴻曉東看西看,想偶遇馬駿她們。可惜人太多了。
德比帶着大家到了旁邊一個酒吧,在露天位坐下。
華鴻曉其實不喜歡喝酒,尤其是啤酒。倒不是過敏或易醉,而是不喜歡那味道。
引用寝室裡太尉的說法,這東西像貓尿一樣,有什麼好喝的?
不過看着同行的人個個點了一大杯,他也隻好入鄉随俗。
德比開始一一介紹同行人。
華鴻曉完全記不住這些陌生的外國名字,幾乎每個名字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能微笑着點頭。
那個一身牛仔裝的小夥來自德國。他的名字用中文翻譯起來好像跟”狼陷阱“有點關系,讓華鴻曉稍微有點印象。
另外有一個意大利小夥,長得很像他們國家的球星巴喬,帥氣中帶着一絲憂郁氣質。
一個波蘭來的姑娘身材高大,看起來像女版的擎天柱。
一個印度來的姑娘有根很粗的麻花辮,讓人想起鄭智化那首歌。
一個韓國來的女孩有着林憶蓮一樣的眯縫眼。
一個俄羅斯來的小夥子,卻有着美國nba球星羅德曼的奇怪發型。
一個出生于古巴,在美國長大的男孩,頭發向後披着到了到了肩膀,活脫脫一個藝術家。
還有一個從以色列來的姑娘,金燦燦的頭發,雪白的皮膚,算是這群人中的顔值擔當。
不過印象中以色列不是戰火紛飛嗎?還能安全地出産美女?出了美女還能自由出國?
“這位是從中國來的華。” 德比最後介紹說。
華鴻曉有些後悔讓德比叫自己華了。這樣一介紹,所有人都會稱呼自己的姓,而不是名了。
想起那個英語老師說的,歪果仁叫人都是稱呼名,而不是姓。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跟這些人見過一面以後說不定就再也不見了。
想到這,華鴻曉反而放開了。
幾杯啤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
原來這些人都是大學生或者研究生,大多是來阿□□翁參加各種國際學術會議的。
會議地點都在教皇宮。不過大概那個地方太大,約翰基金會又特地選了幾個偏僻房間全部包下,所以白天華鴻曉沒碰到他們。
有幾個開會就跟趕場子一樣。印度麻花辮的會今天剛開始。她來參加了一天,明天就提前離開到伊朗趕下一場會議。
這一天到晚是旅遊啊,還是學習啊?華鴻曉有些羨慕。
漸漸話題從日常生活向其他方面擴展,他的聽力和知識儲備有點不夠用了。
狼陷阱跟巴喬好像在讨論關于二戰方面的事情。
華鴻曉想起來,這二位不就是軸心國嘛?
他也想跟上節奏說幾句。
“你會不會覺得,如果意大利沒有戰敗,現在會更強大啊?” 在腦海裡搜了一圈二戰相關話題,華鴻曉冒出這麼一句。
剛問出來他就後悔了。這種話大概在歐洲是不符合主旋律的吧?
還好看起來今天話題沒有禁忌。
“不會,那時候意大利的普通人過得很慘的。” 巴喬搖搖頭。
旁邊幾個女孩子好像在讨論什麼歡快的話題,笑得花枝亂顫。
“你可以用香蕉。” 金頭發說。
一陣笑聲爆發。
“秋康柏更好。” 擎天柱說。
有人都笑得都要岔氣了。
韓國林憶蓮拿雙手捂住臉,隻能看到肩頭随着笑聲劇烈抖動。
華鴻曉沒聽懂。等她們笑過後,問德比:“秋康柏是什麼?”
“呃。。。。。。一種植物。” 沒想到德比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在腦海裡的單詞庫裡搜索了好久,華鴻曉才意識到,大概秋康柏是黃瓜。
可是這有什麼特殊的呢?為什麼笑成那樣,還紅臉?
華鴻曉還沒搞懂女孩子這邊是什麼話題,那邊古巴藝術家和俄羅斯羅德曼又扯起了另一個閑篇。
昏天黑地的胡扯,華鴻曉覺得今天的啤酒挺好喝的。
往回走的時候,人人都覺得有點頭重腳輕。
剛才來酒吧的路上,大家三三兩兩,隻有相互認識的人才走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混在一起,就好像酒精跟血液徹底融合了一樣。
”我們唱國歌吧! 每個國家的都唱一次。“ 印度麻花辮突然提議。
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多國部隊的熱烈響應。
大家挨個地用隻有自己才懂的語言唱國歌。
剩下的人伴舞。
沒有編排,給所有的國歌配的舞都是挽起手來冒着炮火前進的姿勢。
大概大家默認國歌都是關于人民奮力抗争求得解放的調調?
華鴻曉唱義勇軍進行曲的時候,覺得這種自發的配舞還真挺适合的。
酒精的麻醉和陌生的亢奮讓他暫時忘記了這個世界的轉動。
好像整個宇宙都隻有身邊這群酒友縱情的歡樂。
然而,這種麻木的快感在跟衆人道别回到自己房間以後就消退了。
躺在床上,頭痛欲裂。
他想到了不遠處的地下實驗室,想到了那個聽起來很吓人的全球計劃。
想起了還在逛街的溫柔師姐。
想起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