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迪再次回到實驗室時,鄒靖還在第二套振蕩器那邊忙活。
“朱老師,還差最後一點調試沒完成。”
“沒關系,我們今天就作單人實驗吧。”
華鴻曉心中一陣暗喜,趕緊爬到實驗床上。
馬駿走過來坐在床邊。在給華鴻曉放電極之前,她先用兩隻手小心地把長發在腦後卷成馬尾。
華鴻曉知道,她是怕垂下的長發幹擾到自己的實驗。可是他很懷念上次實驗時馬駿頭發垂到自己臉上癢癢的感覺。
正失落間,看到馬駿雙手在腦後,手臂随之高高擡起,肘部微微彎曲,就好像展示了一段動人的舞姿,心裡頓時平衡了一些。
“再往下挪一點。” 馬駿雙手按着華鴻曉的肩膀,幫助他把身體往床尾挪。
實驗室白大褂的袖口很寬松,華鴻曉看到馬駿手腕上白皙的皮膚和一條細細的鍊子,鍊子上點綴着小小的水晶,在實驗室燈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
“師姐,這個手鍊真好看。” 華鴻曉不知哪來的膽量,脫口而出。
還沒等馬駿反應過來,旁邊在調試儀器的陳雯先發話了。
“好看吧,這是她男朋友送的生日禮物!”
馬駿的臉刷地就紅了。
“讨厭!“ 她回過頭嗔怪陳雯。
馬駿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少有的帶有一絲撒嬌的語氣,甜膩膩的。可是華鴻曉感受到的,是一陣酸溜溜的感覺。
好在酸味沒有多少時間來霸占他的感官,因為他感到環繞頭部的振蕩器開始啟動。
一陣短暫的暈厥。
似乎他捕獲意識看到場景的能力越來越強,因為很快眼前就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一個四周都是白色牆壁的房間。
光線柔和,窗外透進一縷陽光,映照在整潔的地闆上。
華鴻曉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邊放着一張小茶幾,上面擺放着一束鮮花。
一旁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穿着得體的西裝,系着領帶,衣服和神色透着一股領導人的模樣。
“華老。“ 那人堆着笑,點着頭坐在自己身邊。
“你來了。“ 華鴻曉感到自己的嘴唇在動。
他确定說這話的人不是自己,但同時也知道就是自己在說話。
很奇妙的感覺。
“身體好些沒?“
“好多了。就是胸口有的時候還隐隐作疼。“
“多休息。我們已經通知您家人了。您兒子應該很快就回來。“
華鴻曉突然想起,爺爺去了北京以後不久,聽說在那得了病。然後爸爸去了北京一趟。
當時全家都以他馬上迫近的高考為重,所以都沒有向他透露太多消息。直到高考結束,才告訴他爺爺後來在北京去世了。
難道我捕獲到的是爺爺的意識?
那眼前這個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給爺爺下毒的人?
“可千萬不能把他們卷進來。” 華鴻曉聽到腦子裡一個聲音說。
可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嘴,或者爺爺的嘴,在動。
很快,他明白過了,這是爺爺自己跟自己在腦子裡說話。
看來爺爺内心的思想活動,也被自己捕獲到了。
“您兒子來之前,我們先會把你送到外面的醫院。一切都走正常的程序,不會引起懷疑。“ 中年人好像看透了爺爺的心思。
“真不巧,樣品剛送來,我就病了。” 這次華鴻曉感知到爺爺用嘴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我們都知道您有高血壓心髒病。這次本不該急匆匆地把您叫來,旅途勞頓。”
“沒有了。其實也是我自己想來看看,究竟他們在搞什麼把戲。”
“不管什麼把戲,他們還不是都是遵照智者的指示在辦。” 中年人說到這,頓了頓,又繼續說。
“我們已經查到了他們批量生産演化激發器的地方,在法國的一個小鎮。”
說着又把一疊文件遞過來。
華鴻曉看到自己的手伸出去接住。目光一掃,看到一張地圖,上面用英文标注了各種地名。
有一個地名被紅色墨水畫了個圈,大概就是那個法國小鎮。
Avignon。不知道怎麼念,大概是,阿維農?
“哦,是誰查到的?” 華鴻曉聽到自己說。
“國氏。” 中年人回答。
“那下面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