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破舊的綠皮大卡車行駛在頹敗空曠的大街上,卡車後方坐了十二人,這是今日最後一輛開往東南方向3區的車。
此時已是下午兩點,天氣不是很好,空氣中有一股沉悶的味道。
車上十個成年男子,其中幾個目光大膽而裸露的盯着車尾偏頭靠着車壁,看着睡得很沉的女人,這車裡唯一的女人。
即使身邊潛伏着危險,也不能抑制住男人對女人的臆想,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沒有法律約束的地界,很快便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你看那娘們,身材好像還不錯,可惜看不見臉。”坐女人對面的一個高大男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邊人,略有些遺憾的摸着下巴。
“還行吧,就是這身衣服實在有些寒碜。”旁邊的幾個男子也緊盯着對面的女人,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不隻身材,你看那手腕處的皮膚可真嫩……”
“這妞膽兒還挺大啊,一普通人竟還敢帶着個孩子上路。”兩人看着女人光潔瑩白的脖頸,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可不是,這裡可是邊緣區,不是那個還‘遵紀守法’的聯盟中心城。”
“這麼說也有可能不是個膽肥的就是有料的,哥幾個最好仔細掂量掂量。”女人對面坐着的一個男子看不過去了,嗤笑了一聲,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她能有什麼料,你沒看她細胳膊細腿兒的,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這妞就一普通人,上車前我就打聽過了,也沒什麼錢,你再看她那一身不知從哪個旮沓裡撿來的衣服,就知道準是從哪逃難來的,不然能跟我們一車,也不雇人?”
幾人越說越來勁,看女人的眼光也越來越露骨熱切,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準備動手動腳了。
緊挨着女人,坐着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一頭柔順的黑色短發,膚色近乎異常的白皙,臉上帶着個寬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他身上套着一件黑色小西裝,卻也是有些破舊的,隻是看着要比那女人的一身順眼一點。
那小孩帶着墨鏡,臉面向着對面幾人,在看見對面朝女人伸出的一隻粗鄙大手時,他緩緩擡手扶住了挺直秀氣鼻梁上的墨鏡,看動作是要摘下來。
突然一隻手從旁伸出握住了他另一隻手,一個平靜而有些沙啞的女聲響起:“姜玉?戴好。”
女人突然出聲,吓了對面幾個男子一跳,那人的手也不由自主收了回去,但一雙眼仍緊緊盯着女人。
女人坐直了身子,一頭雜亂蓬松的半長頭發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不能看見臉部完整的輪廓及五官,樣子很是頹喪,但不知為何,卻并不會讓人感到惡心或反感。
男孩将手放下,墨鏡依然戴着。
車上的人各有心思,突然卡車一個急刹,前方傳來點火的聲音,一次又一次,車裡人坐不住了,驚慌警惕的瞧眼四周,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車……車子好像抛錨了,現在打不燃火。”前方司機滿頭大汗,粗厚的嗓音中透着些許慌亂急促。
“什麼?!”
“怎麼會這樣,出發前你們不都會仔細檢查嗎?”
“是啊,明明都仔細檢查過的,但不知現在為什麼會這樣……”
“别着急,鎮定一點,老劉,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嗎?我們幾個給你守着,你下車仔細看看。”
一個稍顯沉穩的聲音對着前方的司機喊道。
“好,我馬上下車看看,你們……你們可看着些!”
劉師傅下車到車前查看,手心裡全是不受控制冒出的冷汗,車上所有男人也都迅速下車,有武器的都握着武器警惕的盯着四周。
女人探頭出去,也想下車,身邊的小男孩不耐道:“幹什麼?想下去湊熱鬧?”
“好像出事了。”
“等着。”
“哦。”
衆人守在車邊,環顧四周,依然熟悉的景象。
殘垣斷壁,森森白骨,腐朽肮髒,破敗荒涼。
遠處并沒有亂晃活動的喪屍,看來他們還算幸運,抛錨在了一個平靜的地方。
仔細想想這地兒最近一年内,好像也沒聽說出現過什麼厲害喪屍,更沒什麼太大的傷亡,可能是他們太過于緊張了。
“劉師傅,怎麼樣了?”衆人都稍稍放松了些,轉而關注起車子的情況來。
“不是很妙,好像燃油泵線路燒壞了……”劉師傅仔細查看着車子的情況,頭也沒回。
“這要怎麼辦?還有三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天一黑,那些個玩意比白天厲害,我們幾個可不是那些東西的對手……”
衆人又開始慌亂起來,七嘴八舌的讨論着,全沒注意周邊已越來越靜了,連方才電線杆上還可見的鳥兒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有東西來了。”女人坐直身子,閉眼凝神,右手自然掐劍訣。
“嗯。”小男孩戴着墨鏡,偏頭看了一眼車外。
女人跳下了車,走到衆人跟前,很有禮貌:“請問,車還能坐嗎?”
突兀的女聲打斷了衆人慌亂的争議。
“坐什麼坐!搞不清狀況嗎?!都壞了還坐什麼!”
有男人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氣急敗壞的吼着,他們現在急需一個宣洩情緒的地方。
“你這麼兇神惡煞的幹什麼,劉師傅不是說了嗎,也有可能不是,他現在不還在修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