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從天而降三兩下搞定夾克衫的女人就開口了。
“過來。”
宋落星不自在地又壓了下帽檐,不等女人再提醒,就先主動把玻璃罐子遞了過去。
“喏,他剛剛想要把這東西摔壞,還是我拔刀相助見義勇為,好不容易才搶下來的!”
“嗯,見義勇為。”珍妮随手接過,就好像裡面封着的不是什麼危險至極的蟲族,而是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普通蟲子,“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
頓了下,她又道。
“身法不錯。”
“一定要現在嗎?”宋落星低頭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
其他正在處理現場、拖走夾克衫以及把玻璃罐小心翼翼封進箱子裡的隊員倒吸了一口冷氣,面面相觑幾秒後,紛紛給宋落星投來憐憫的目光。
完了,長官最不喜歡有人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有人趕緊出來打圓場。
“放心,就是簡單做個筆錄,十幾分鐘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珍妮打斷了。
“你要幹什麼?”
語氣毫無波瀾,但一點都沒聽出生氣。
剛才說話的人瞬間露出見了鬼似的表情。
宋落星不知道他們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奇怪,于是直接忽略。
“啊……我十分鐘後有個比賽,能不能比完再去找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落星覺得對面人冷若冰霜的臉好像又松動了一些。
“可以,你比完後直接去二區警署大廳找我們。”
看看,看看!
人家為什麼能當領隊的?
看這格局!看這氣量!
“好咧!”宋落星迫不及待,轉頭就跑,“晚點再見!”
跑到一半,她又一個急刹車,掉頭回來一把拉住珍妮的手。
“姐姐你編号多少?我回頭必須給你寄個錦旗!”
珍妮身體一僵。
“不用。”
“要的要的!你這種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幹淨利落勇往無前所向披靡的英姿怎麼可以不受到表揚!”
珍妮:……
珍妮額頭青筋一跳。
更别說其他人了。
眼前這一幕簡直不能用見了鬼來形容,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麼精神攻擊,要不然怎麼可能會看到珍妮少校對人和顔悅色,還被人抓着手毫無形象地晃來晃去!
隊員們瞳孔地震、大受震驚、下巴脫臼:隊長!隊長你是不是被催眠了啊隊長!
珍妮緩緩、緩緩地抽開手,那張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冷硬了。
“給你一分鐘,要麼消失在我面前,要麼退賽。”
宋落星:“收到,馬上!”
根本不用一分鐘。
半分鐘,她人就跟小旋風一樣,唰的一下刮走了,速度快得幾乎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速度型的異能者。
巷道裡終于安靜下來。
珍妮忽然轉頭。
背後的隊員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看天看地看自己,勤勤懇懇做任務。
好像絲毫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
擁擠的廣場終于被有序疏散,雖然還有很多在音樂廳外等着見自己偶像一面的粉絲,但比起剛開始一塊地闆恨不得站10個人的盛況已經好了很多。
起碼這一次宋落星幾乎是一路無阻,幾分鐘就到了體育中心門口。
決賽被安排在體育中心的空中花園舉行,現場直播,也有錄播。到時候會制作成上下兩集投放到春花星自己的電視台,年年如此。
宋落星是卡着點簽到的,但不算來得太晚,很多選手也就比她早幾分鐘。
烏泱泱的人頭裡,宋落星一眼就認出了洛歸。
他穿着黑色連帽衫,帽子被拉得很低,幾乎蓋到了眼睛下面,垂首倚在角落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撚着串珠玩。
單調、孤寂,放任自己沉在灰暗的世界裡。
宋落星啧了一聲,忽然加快步伐,一個箭步撲了上去。
周圍人被驚吓到,發出了幾聲驚呼。
無形的屏障被沖碎。
宋落星不僅把洛歸頭上的兜帽扯了下來,還上下其手把他的頭發全都揉亂了。
“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一天到晚活得老氣橫秋的?來!燥起來!”
被揉成雞窩頭的洛歸:……
“如果你說的燥起來,是想跟我打架的話……”
宋落星更加興奮:“來啊!”
洛歸環住宋落星的腰,低頭貼着她的肩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快給我梳一下。”
他抽出一隻手,握住宋落星的手又放到自己腦袋上。
“還有幾分鐘比賽就開始了,你就想讓我頂着這個造型拿第一?”
宋落星輕輕哼了一聲,但還是大發慈悲地給他扒拉,自言自語地琢磨着。
“你怎麼總是不開心啊?是不是沒曬夠太陽?我看你養的那些花都這樣,曬不到太陽就病恹恹的。”
“因為你不在啊。”洛歸擡頭,又用那種好像全世界隻剩下宋落星一個人的眼神看着她,“你看,你來了我就高興了。”
他臉上終于有了生動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宋落星把最後幾根亂擺的頭發理好,眼神掃了一圈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後,立刻捧住洛歸的臉,飛快地親了一下,“知道你愛我啦。”
洛歸的瞳孔輕輕一顫。
他虛虛護在宋落星腰間的手猛地繃緊,卻沒有繼續往裡收緊,反而艱難地克制着,又移開了半寸,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動作。
緩了好一會兒,他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親昵地捏了下宋落星臉頰上的肉,語氣得意地笑道:“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