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铮和謝岚卿二人走在街上,一邊閑逛一邊複盤着這次江甯城的事件。
“我怎麼總覺得這事這麼蹊跷呢。”自從聽府尹夫人說了事情的經過後,謝岚卿就一直處于這種半信半疑的狀态裡,“從我被小一言迷昏過去才多久的功夫啊,這事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被擺平了?”
“我當然知道事情能圓滿解決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們忙活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心理建設,最後對方卻是死于妖法的反噬,而那個幕後操縱者我們更是連面都沒有見到,就被狐妖給趕跑了......”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有種無處着力的感覺,你明白嗎?”
傅雲铮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也覺得這次的事件結束得太過突然,就好像......”
謝岚卿适時接茬道:“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幫我們一樣。”
“沒錯。”
“你說,”謝岚卿用手托住下巴,擺出了沉思的模樣,“孟家那兩兄弟會不會是那個在暗地裡幫助我們的人?”
謝岚卿的猜測讓傅雲铮感到有些意外,他詢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也說不好。”謝岚卿一邊回憶着和那兩兄弟相處的細節,一邊猶疑地說道:“我隻是覺得這兩個人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那位孟家大哥。而且他們離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雖然說府尹夫人說是她安排的,但我總感覺其中有什麼貓膩。”
傅雲铮:“可若是真如你所說,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府尹夫人又為何要為他們遮掩?”
謝岚卿:“其實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沉默了半晌後,傅雲铮忽然說道:“我想,孟家兄弟他們并不是壞人。”
聽到傅雲铮的話,謝岚卿先是微微一怔,随後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也沒說他們一定就是壞人啊。”
“我隻是覺得他們對我們有所隐瞞罷了。”謝岚卿用一種不知道是羨慕還是無奈的眼神看了傅雲铮一眼,說道:“雲铮你啊,一看就被家裡人保護得很好,沒經曆過什麼勾心鬥角的事,也難怪當初星玹會猜你的家人讓你與世隔絕着長大是為了保護你了。”
聞及此言,傅雲铮微微垂下了眼睑,“如果說這是一種保護的話,那我情願早一點面對那些未知的威脅。”
“别這麼說,雲铮。”謝岚卿正色道:“能被别人保護有時候也是一種幸運,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那些險惡還有挫折會把一個人改變成什麼樣子。”
傅雲铮看向謝岚卿,目光中帶着一絲訝異。
謝岚卿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激動,連忙扯開了話題:“所以我們在外行走時更應該多提高些警惕,尤其是對那些不能知根知底的人。你看,在這一點上,星玹他就做得很好,甚至可以說好得有點過頭了。”
“星玹?”傅雲铮不解地問道:“怎麼說?”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就是我總覺得星玹他其實隐瞞了我們很多事。”這話說完,謝岚卿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忙往回找補道:“我并不是說這樣不對,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有不願意告訴别人的事,隻是我總感覺我們所看到的星玹并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他的陽光開朗,還有活潑天真有時候會給我一種很虛幻的感覺。當然,我也知道星玹他沒什麼壞心,隻是心裡多多少少會有種挫敗感,畢竟是誠心相交的朋友,卻總感覺他對我們也在防備着些什麼......”
說完,謝岚卿還無奈地歎了口氣。
傅雲铮當然明白謝岚卿的意思,和蕭星玹交往得越深,越是能清楚地明白這一點。一陣沉默過後,傅雲铮如此說道:“我明白岚卿你的意思,其實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不過有一些事我最近稍微想通了一點,那就是星玹有不願意說的秘密也沒關系,在我們或者别人面前假裝自己的性格也無妨,把他當做朋友,願意和他交心的人是我,我和他交朋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去窺探他些什麼,隻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僅此而已,那麼他說與不說他的那些秘密又有什麼要緊的呢。這麼一想的話,心裡就輕松多了。”
謝岚卿沒想到傅雲铮竟然這麼豁達,他的這番言論是謝岚卿過去從未聽到過的,“可是這樣的話你不會有不公平的感覺嗎?”
傅雲铮十分坦然地說道:“當然多少還是會有點。”
“但是我的兄長曾經告訴我,交朋友貴在真誠,不能是為了貪求回報才去付出。”說完這句話,傅雲铮還微微蹙了蹙眉,表情中透露着一絲不解,:“不過這話說起來容易,真的實踐起來果然還是挺困難的,我現在也還在慢慢摸索當中。”
傅雲铮坦蕩真誠的話語讓謝岚卿的心也跟着釋然一松,好半晌後,他才笑着拿自己打趣道:“哎呀,沒想到虛長了兩歲的我在交友這方面居然還不如雲铮你來得灑脫,真是丢人啊。”
然而讓謝岚卿沒想到的是,傅雲铮壓根沒聽出來他話裡打趣的意味,甚至傅雲铮還下意識地安慰他說:“這也沒什麼丢人的。”
“唉......”看來以後還要教會雲铮知道什麼叫做幽默感才行啊,謝岚卿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