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三人離去,蕭星玹心裡急得要命,他甚至沒能顧忌得上府尹夫人還在場,就扭頭看向仍舊氣定神閑的謝夢時,問對方道:“岚卿他們都出發了,那我們呢,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總不能真的就在這兒等他們回來吧。”
“你冷靜點,不要心急。”相比于蕭星玹的火急火燎,謝夢時則顯得從容了許多,他淡淡地看了屋外謝岚卿他們離開的方向一眼,然後泰然地對蕭星玹說道:“你放心吧,都已經到了如今這個情勢,這次的事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了。要不然的話,我怕我那天真的侄子還有師弟們怕不是要連人帶骨頭都被别人啃噬幹淨了。呵,你說是不是?”最後那句問話謝夢時是盯着黃黑狐狸說的。
蕭星玹的目光在謝夢時和黃黑狐狸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在看到黃黑狐狸心虛地東張西望的模樣後,蕭星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出賣我們?”
“去去去,你這是什麼話,這怎麼能叫出賣呢!”黃黑狐狸狡辯,“我和你們,我們本來也不是一夥兒的。”
聽了黃黑狐狸的話,蕭星玹差點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質問黃黑狐狸道:“那你先前說自己的妖力沒有恢複也是在騙我們了?!”
“哎哎哎,這咱們可得有一說一啊,狐爺我這話是真沒有騙人。江甯城的陣法确實厲害,被陣法反噬所受的傷沒那麼容易痊愈,狐爺我的胸口到現在都覺得一陣陣地抽痛呢。”
雖然黃黑狐狸這次說得誠懇,但是蕭星玹卻不敢再輕易相信他了,“那你通知你那個同夥去做什麼了?”
黃黑狐狸知道自己瞞不過去,怕回頭把謝夢時和蕭星玹二人惹急了說不好還要受什麼皮肉之苦,所以也就不妨實話實說了,“我也沒說什麼,隻是把我所知道的消息傳遞了出去,至于對方之後會做出什麼行動,我也無法預測。”
“你這家夥!”蕭星玹咬牙切齒道。
就在這時候,滿腹疑惑的府尹夫人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一句。
“你們?這是?”
蕭星玹和黃黑狐狸同時回過頭朝府尹夫人看了過去,然後齊齊尴尬地沉默了下來。
謝夢時在欣賞了一番蕭星玹和黃黑狐狸的窘相之後,終于出面向府尹夫人解釋道:“府尹夫人,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在下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那幾位少年的師兄,與他們師出同派。是因為覺得江甯城的事有些蹊跷,所以才跟着他們來到了這裡,這位扮成我弟弟的少年亦是一線天的弟子。”
謝夢時一邊解釋,一邊拿出一線天的令牌遞給了府尹夫人。
府尹夫人在仔細查看了令牌一番後,這才放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一直如此鎮定。原先我還對你們有所懷疑,特意問謝少俠他們要了幾樣防身的法器以防萬一,結果沒想到竟是如此。不過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向謝少俠他們表明身份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
府尹夫人見謝夢時不願多說,也通情達理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聽到一切的黃黑狐突然跳起腳來,“你你你,你說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蕭星玹:“一線天啊,你剛才沒聽到嗎?”
“你們,你們居然是一線天的人......完了,全完了。”黃黑狐狸焦慮得用爪子撓了好幾下腦袋上的絨毛,末了還有點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那,那個姓沈的和你們豈不是同門?”
“不隻是同門。”謝夢時走到黃黑狐狸的面前,把它提了起來,四目相對之後,謝夢時突然朝着黃黑狐狸陰險一笑,然後說了一句讓黃黑狐狸感到“萬念俱灰”的話:“沈靈霁,他是我的師兄,同一個師傅的那種‘師兄’。”
在成功看到黃黑狐狸“崩潰”的表情之後,謝夢時松手讓對方落在了地上,他正色道,“此間事畢之後,回去告訴你們的族人,我師兄他從沒有欺騙過你們的狐王,更沒有背棄過和你們妖族的盟約。”
“這怎麼可能。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狐王這麼多年究竟到哪裡去了?”盡管黃黑狐狸被謝夢時的氣勢所懾,但還是哆嗦着反駁道:“再說了,你這麼說有什麼憑證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早晚會找到的,一定。”
謝夢時的眼神堅決,這還是蕭星玹頭一回看到謝夢時這樣的表情,再聯想到他自己也在追查害死老蕭的兇手,心中不免有所觸動。
黃黑狐狸低頭不語,顯然它仍舊不怎麼相信謝夢時的話,但它也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對方,所以隻能保持沉默。
謝夢時并不指望黃黑狐狸現在就能改變想法,他隻需要黃黑狐狸能把他的話聽進去就足夠了。
謝夢時:“對了,府尹夫人,在下有兩句話想要單獨和你說,不知你方不方便。”
一直充當旁觀者的府尹夫人聽到謝夢時的話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了下來。
于是,蕭星玹和黃黑狐狸一人一妖默默退到了屋外,把書房裡的空間留給了謝夢時和府尹夫人。
蕭星玹人雖然站在門口,但心思卻早已不在此處,而是飛到了和他一起并肩作戰的夥伴們的身邊,而黃黑狐狸則是不知道為何一直在上蹿下跳。蕭星玹看得不耐,忍不住叨咕了一句:“你消停一會兒,行不行啊。”
黃黑狐狸終于停了下來,它看看蕭星玹,一副想說什麼又拼命忍耐的樣子。
蕭星玹看不下去,說:“你有話就說,别吞吞吐吐的。”
“我......”黃黑狐狸張了張嘴,突然又反口道,“算了,我還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