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星玹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屋子裡站着一位未曾見過的華貴男子後,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華貴男子盯着蕭星玹一臉倨傲,看着像是完全不認識蕭星玹的樣子。
誰料蕭星玹竟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謝師兄,你的扇子要不還是收起來吧。”
謝夢時見蒙騙蕭星玹不成,索性也不裝了,他把扇子往袖子裡一塞,走到了蕭星玹的跟前。謝夢時繞着蕭星玹走了一圈,期間時不時揪揪蕭星玹的領子,或者摸摸蕭星玹的腰帶,最後一臉嫌棄地對蕭星玹說道:“你是怎麼能把衣服穿成這個樣子的?簡直是暴殄天物。”
蕭星玹對此感到很是無辜:“我覺得我已經穿得很好了。這麼繁瑣的衣服,我能讓它挂在身上不掉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謝夢時恨鐵不成鋼地一把抽走了蕭星玹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帶。
“哎!等等!!”為了不讓那些輕飄飄的布落到地上,蕭星玹不得不死死地按住它們才不至于走光。
“喊什麼喊。你給我乖乖站着别動!”謝夢時雖然嘴上說着嫌棄,但手上的動作倒是溫柔且利落,他很快就把那些繁瑣的服飾規整地套到了蕭星玹的身上,末了還拿了幾塊玉佩挂在了蕭星玹的腰間。
那些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色,蕭星玹忙阻止道:“這不行!太貴重了!”
然而未等蕭星玹說完,謝夢時便說道:“别動,給我戴着!聽好了,接下來你需要扮成富家公子的身份,當然要有這些東西。我現在不過是先借給你而已,事情結束之後,你還是要還回來的。”
“哦,那行吧。”蕭星玹看着腰間那些玲琅環佩,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謝夢時妙手一揮,蕭星玹立馬又改換了另外一副面容。這一回謝夢時把蕭星玹化成了個稚氣天真的小少爺的模樣,看着比蕭星玹原本的年紀還要小上一些。
“行了,這樣就差不多了。”給蕭星玹易完容之後,謝夢時招呼他朝着鋪子外面走去,店裡的夥計早已為他們備好了馬車,同時還将一封請柬模樣的東西遞給了謝夢時。
待二人坐上馬車後,謝夢時才對蕭星玹交代了一下他們需要扮演的角色。
“等一會兒下車後,你就假裝自己是我的弟弟,我叫孟言,你叫孟玄,家裡是做布料生意的。我們這次是特意從安陽來到江甯城遊玩的......”
蕭星玹一邊聽謝夢時說話,一邊在心底裡暗自佩服着,謝夢時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連細節之處都滴水不漏,就好像世上真有孟言和孟玄這兩個人存在似的。
等到謝夢時交代完,馬車也正好停了下來。
謝夢時問蕭星玹道:“如何,都記住了嗎?”
蕭星玹拱手一笑,道:“回哥哥的話,弟弟我全都記住了。”
聞言,謝夢時食指微微彎曲,輕輕扣了蕭星玹的腦袋一下,笑道:“頑皮。”
這就算開始演起來了。謝夢時和蕭星玹二人做出這番打鬧的動作,确實像極了尋常人家兄弟日常相處的樣子。
夜晚的江甯城别有一番熱鬧,真真是應了詞中描繪的景象“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然而蕭星玹還沒來得及多欣賞這繁華的夜景幾眼,注意力就被拉了回來。
隻見謝夢時将夥計給他的那張“請柬”遞給了倚翠閣門口的龜公,那龜公滿臉堆笑地接過了那張“請柬”,然後非常熱絡地把謝夢時和蕭星玹迎進了倚翠閣裡。
此時,倚翠閣裡已經是人聲鼎沸,大堂裡人滿為患,他們都是專門過來看傾城姑娘表演的。
蕭星玹匆匆掃了一眼,突然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心裡一激動,忘記了看路,就這樣撞進了一陣香風裡。
“哎呦~小公子,你怎麼走得這麼急呀~”被蕭星玹撞到的女子嬌嗔道。
蕭星玹慌忙連退數步,向對方賠了個禮。
那女子見蕭星玹年紀小,于是有意逗弄他道:“你是誰家的小公子,以前怎麼從沒見過,長得真是好生可愛。”
說着說着,那女子居然伸手朝蕭星玹的臉摸了過來,蕭星玹偏頭躲了開來。
與此同時,謝夢時也抓住了那女子的手。“這位姑娘,方才是舍弟失禮了,這錠銀子就算是在下替小弟賠禮了。”
謝夢時将一錠銀子塞進了女子的手中。
那女子看了謝夢時一眼,瞧出對方不好相與,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龜公不耐的神色,趕忙收起了風騷的姿态,連聲賠起了不是:“不敢不敢,是奴家有眼無珠驚擾了貴客才是。”
女子被吓得頭也不敢擡,還是那龜公發了話,她才慌忙退了下去。
那女子走後,龜公對謝夢時和蕭星玹賠笑道:“抱歉了,二位客官,這是新來的姑娘還不懂規矩,擾了二位興緻。您看這樣行不行,稍後小的免費給二位送一杯水酒,就當是倚翠閣給二位賠禮了。”
謝夢時冷聲道:“就這樣吧。快帶我們去雅間吧,這裡真是吵死了。”
龜公:“是,是,小的這就為二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