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洗衣機開始轉動,肖迎玉一口氣沒憋過來,跟随着洗衣機旋轉。
她認命的閉上眼。
一秒,兩秒,三秒!
隻聽叮一聲,洗衣機團停止了運作,一隻手忽然伸了進來,有人把她從水中拎了起來。
“肖迎玉,肖迎玉。”
一聲又一聲宋慈安的聲音,隔着翻滾的水一遍又一遍傳進自己的腦海,肖迎玉聽得似真似幻。
她不斷地咳嗽,急促地呼吸,她半睜着眼透過水汽,宋慈安正提着她,滿臉的焦急。
“活着”肖迎玉吐掉嘴裡的泡沫,強忍住嘔吐的欲望,“别晃,頭暈。”
宋慈安趕緊停手了,他從一旁取過帕子,把泰迪熊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接着用毛巾不斷地擦拭着泰迪熊濕透的皮毛。
見擦得差不多了,宋慈安才停下,他看着眼前的泰迪熊,它渾身濕透,頭上頂了一根愛馬仕粉白水帕,模樣可憐,耷拉着耳朵,一副不想再和任何人溝通的樣子。
“對不起,我來晚了。”
“宋慈安,在我們沒離婚前。”肖迎玉有氣無力地警告,“我認為你還有義務保證我的安全。”
宋慈安不置可否,作為肖家的上門女婿,保護肖迎玉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情,晚上他和孫冰去了家飯店,點了些酒,不自覺就喝多了些。
沒成想這邊肖迎玉就發生了意外。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包住了肖迎玉,隻露出泰迪熊玩偶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宋慈安詢問道:“走吧?”
肖迎玉擡眼看她,宋慈安已經單手抱起了她,一熊一人對視,肖迎玉讪讪地收回目光,短小的手隻好圈住宋慈安的脖頸。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似乎,走到樓下的時候,肖迎玉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質問道:“你喝酒了?”
宋慈安:“嗯。”
肖迎玉一向不喜歡他喝酒,宋慈安知道她反感酒味,怪不得剛剛要抱她的時候她一臉不情願,于是他說:“你先忍忍。”
“和誰?”肖迎玉又問道。
“孫冰。”他疑惑道,“除了和他還能有誰?
回了房間,宋慈安将泰迪熊放到沙發上,接着取來吹風機,熱風吹得人昏昏欲睡,房間一時間隻有吹風機呼呼作響。
他吹得仔細,等到停下的時候,肖迎玉已經快睡了。
她半躺在沙發上,忽然意識到怎麼睡覺是個問題,很顯然,要是她自己再次單獨行動,很可能下次就不是在洗衣房被發現了,為了避免這種難以預料的惡性事件發生,肖迎玉認為在為離婚的這段時間,宋慈安仍舊有保護她的義務。但問題是,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你打算睡哪兒?”
宋慈安擡眼,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因為喝了酒,臉上還帶着紅暈,“我…我嗎?”
他反應并不是很快,遲鈍地看着肖迎玉的眼色,察覺到如果說出肖迎玉不滿意的回答,他可能會直接被掃地出門,他慢騰騰地說:“睡...這兒?”
剛剛這麼一路把她抱過來,宋慈安的白襯衣早就被水浸透,透過襯衫,似乎都能看到他底下強健的肌肉,宋慈安一直都有鍛煉的習慣,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他這一點好像還沒有松懈過。這個圈子裡不乏有些閑聞趣事,她從前在小姨底下工作的時候,經常在飯店聽富婆兒,太太們談論家庭,這男人一旦結了婚,一個個發福的跟饅頭似的。
無論這麼看,宋慈安和發福這個字半點都搭不了邊,而且随着年歲不斷增加,他的氣質越發穩重,
宋慈安倒是沒發現肖迎玉的視線,他身上還是一股酒味兒,似乎覺得睡在肖迎玉房間裡已經是不得已的萬全之策了,他聞了聞身上的白襯衫,扯開領帶,往後退了一步。
“我先回房間洗澡。”
“你為什麼不在這兒洗?”肖迎玉看着他,感受到了他的不情願,忽然意識到,是啊,她們要離婚了,宋慈安當然不願意和她這個即将離婚的前妻待在一塊兒,“你不會覺得和我待在一起不自在吧。”
“這兒沒浴巾。”宋慈安解釋道。
“有”肖迎玉說,“新帕子,你的衣服,我都沒扔。”
“沒扔啊?我習慣用現在的。”他幹笑了兩聲,半解領帶的動作一停,離房門也隻不過三步了。
肖迎玉哼笑一聲,棕色泰迪熊發出了一聲近乎嘲諷的意味兒。
大概是宋慈安全身上下的拒絕表現得太明顯,終于讓肖迎玉對宋慈安剛剛解救她的恩情燃燒殆盡,她語氣不虞:“宋慈安,你倒是很希望我把你衣服都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