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迎玉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覺得應該是昨晚喝多了的緣故。
“幾點來着,”肖迎玉剛想看看時間,一翻身,一不留神一骨碌滾到了床下,她的腦子更暈了。
沒成想一站起來,渾身像踩在棉花上邊似的,腿一軟又她栽倒在地上。
肖迎玉扶着床邊的軟凳站了起來,迷糊地環視周圍,她覺得周圍有些東西不太對勁了——這床怎麼高出自己一個腦袋,這軟凳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但緊接着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床頭不遠處的梳妝台鏡子裡照出一隻棕色的泰迪熊玩偶,這隻玩偶撲閃着圓溜溜的大眼,正摸着耳朵,此時此刻透過鏡子與她對視。
還在做夢?肖迎玉忍不住想,挺稀奇的夢,這隻泰迪熊還怪像人的。
肖迎玉湊近鏡子,剛想仔細瞧瞧這隻玩偶,鏡子裡的泰迪熊與她臉對臉,鼻子對鼻子。
她吓得差點尖叫出聲。
奇怪,這不是鏡子嗎?怎麼光有隻熊,我又在哪兒呢?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誕生了,她摸了摸鼻子,鏡子裡的泰迪熊也摸了摸鼻子,她往後走了幾步,鏡子裡的泰迪熊也往後走了幾步。
......!什麼!她變成了一隻熊!
這是什麼情況!
她張了張嘴,這隻笨重的的泰迪熊也張開嘴,露出愚蠢的笑容。
肖迎玉恨不得當場撞死在卧室!
但緊接着,肖迎玉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今天是和宋慈安離婚的日子,現在幾點了,不會他已經到她辦公室了吧,她這副樣子,還怎麼去簽離婚證明。
肖迎玉費勁的爬上床,倏地頓住了,她考慮到:“難不成自己這個樣子要讓宋慈安看到嗎?”
被宋慈安看到也好過被其他人看到,肖迎玉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撥通了宋慈安的電話。
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
“喂,宋慈安。”
“肖迎玉?”對面的人似乎對她的聲音感到驚奇,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說完,他又不滿地催促了一聲:“你怎麼還沒來?”
肖迎玉:“你先回家來,我有事和你說。”
“為什麼現在不說?”
肖迎玉愣在了原地,她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思考如何組織語言來形容自己目前的狀況,開了幾次口她幹脆放棄了,她隻好說:“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說,我需要你現在過來。”
打完電話後,肖迎玉就後悔了,她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宋慈安,他能幫她什麼?宋慈安難道也不會嘲笑自己嗎?
宋慈安在會議室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通話顯示是肖迎玉沒錯,他放下手機,屏幕上露出他疲憊,冷淡的神情。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黑色皮質沙發位于辦公室的中央,左側的落地窗對窗外的景物一覽無餘,站在窗邊,可以俯瞰x市整個新型科技生産公司面貌。這間辦公室非常符合肖迎玉的風格,桌面上一台電腦,除了辦公用具,連花草都沒有,貌似擁有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也和它一樣,沒有感情。
他仿佛能看到了肖迎玉站在電腦前,面無表情,冰冷地發号施令:“喂,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價值?”
宋慈安無奈地笑了一聲,他等了肖迎玉應該兩個小時左右。不算很長,按以往的經驗來看,肖迎玉給他打個電話說明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等候期間肖迎玉的秘書第五次捧着一疊文件袋假裝路過,第六次走進辦公室問宋慈安需不需要咖啡的時候,宋慈安決定離開了,他收起手中裝有離婚合同的文件袋,對剛剛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還是抱有懷疑,問道:“杜菲,肖總呢?”
杜菲心想您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作為肖總的貼身秘書,她最大的任務就是等待上司發号施令,按照往常的習慣,早上九點,肖迎玉應該已經坐上總經理的王座,全公司上下緊急戒嚴。可這會兒都早上十點半了,肖總都還沒有出現,這不符合常理。她反問道:“宋總,肖總沒和您說嗎?”
宋慈安開始懷疑剛剛那通電話的真實性了,肖迎玉應該不會開這麼無聊的玩笑,以防萬一,他向杜菲囑托道“到時候肖總來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等到宋慈安離開了,一位戴着黑框眼鏡,手拿兩杯手沖咖啡的實習生快步跑了過來。
“哎,杜姐,這人是誰啊,好帥!”張楠是今年第一批招的人,因為業務能力好被肖迎玉直接帶到了十七樓,負責接待工作,今天一早是她接待的宋慈安。
“你可别想了,”兩人在休閑區坐下,杜菲喝了一口咖啡,“這是肖總的老公,平常舔舔美色就行了,就當淨化淨化心靈,别的想法就打住啊。”
張楠前幾天見到肖迎玉的時候還驚歎過肖總的容貌,今天見了肖總的老公,暗自感歎上天果真不公平,這是一扇窗都沒給肖總關上,她訝然道:“沒想到肖總已經結婚了。”
杜菲随口道:“結了四五年了吧”
郎才女貌,好般配啊!張楠她雙手握拳,兩眼冒光,“他們一定很幸福。”
“诶,小姑娘,這你就不曉得了吧。”杜菲一副看透紅塵的樣子,她在肖迎玉手底下幹了五六年,對自己頂頭上司的愛好習慣摸得一清二楚,對肖總的夫妻生活也略有耳聞,“都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門不當戶不對結婚那更是把愛情往死路上逼,更何況兩人地位差得不是一般的大,哪有什麼幸福的。”
張楠畢竟是個新來的,這會兒聽什麼都新鮮。
“咱們的肖總,肖氏第一千金,十二歲的生日聽說是亞馬遜的一塊小島,十五歲出國留學,在纨绔子弟多到數不清的豪門,二十歲就獨立開了公司,堪稱富二代楷模。豪門選夫,就跟選皇位繼承人似的,得看家世,得看家底,像咱們肖總一出生就含金鑰匙的,丈夫肯定是千挑萬選。聽說肖家早就有幾個備選了,結果肖總一個都不滿意,領着宋總不管肖家反對二話不說就結了婚,宋總,一沒家世,二沒錢的,就是個窮小子。”
張楠:“窮窮…窮小子!進了豪門豈不是不要奮鬥了。”
“誰說嫁進豪門日子就好過了,”杜菲放下咖啡,掰起手指細數,“财産!人脈,禮儀哪個都鬧心,宋總入贅肖家這麼多年,聽說兩人從來沒回過夫家,平常婆家早就鬧翻了,但肖家是誰?幾十年前經濟蕭條的時候生意就做得紅火了,肖家幾代人積累的産業數都數不清,到現在還站在行業的龍頭。保不齊,人家房門前的一塊磚都能買下一間超市。那樣的家世,那樣的身份地位。能同意嫁給宋慈安這件事,宋家已經是燒高香了。”
“那他們為什麼在一起了”張楠眼神中還是露出些許未被現實擊垮的純粹,“因為愛情?”
“小實習生,愛情用在他倆身上并不合适”杜菲控訴道,“這個月,我,不!全公司上下起碼目睹了他們三次吵架,悄悄得說其實是四次,走出公司誰信他們是夫妻啊,在公司裡一句話也不說,看到對方了連招呼也不打,每次走在他們身邊,氣氛冷得根冰塊似的,我每次在心中默默祈禱,肖總千萬别把怒火降臨到我的頭上,我上有老,下有小,指望靠着這工作養老呢,我發誓這是我見過最邪門的一對夫妻。”
張楠不由得感歎道:“豪門深似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