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灼看着他一時走神，聽見他呼喊才堪堪回過神來。

司冥燃耳力極好，幾公裡外的怪異聲響，明顯是沖着褚灼而來，他有意提醒一下褚灼，司冥燃對這裡還不熟悉，若是遇到危險，需要盡快帶着老師撤離。

褚灼現在凡胎肉身，沒有這麼大的洞察力，在聽聽到司冥燃的叙述，以及用法力複刻的傳導，才知道對方說的怪異聲響是什麼。

是警車的鳴笛。

沒多一會兒，門外響起了叩門聲，褚灼不緊不慢的去開了門。兩個警官就站在門口，先出示了證件。

“褚先生，我們是園丁路派出所，昨天勤勉路出現了一起事故，需要你配合調查一下，麻煩跟我們去一趟。”

他們要問的應該就是昨天那個出租車的事情，要是褚灼不配合反而還顯得生疑。先答應下來，“可以，不過兩位警官稍等我換個衣服。”

他身上還穿着浴袍，出門不合适，兩位警察也答應站在門口等等。

司冥燃看得出門口的兩人來意不善，倘若是有絲毫敢對老師不敬的地方，哪怕是手無寸鐵的凡人，他也會幫老師解決掉。

褚灼正在換鞋的間隙，司冥燃看他打算出門，擔心老師一個人遇到危險，“你要去哪兒，我也要去。”

褚灼繼續系着鞋帶，回答司冥燃，“你就别給我瞎添亂，好好在家待着。”

司冥燃拉住褚灼的衣角，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褚灼，說什麼也不能讓老師離開他的視線，其他都可以答應，這條不行。

兩個警察都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明明調查過這褚老師還挺好相處的。

“剛說完你就不聽話了？”

“我擔心你。”司冥燃直白剖出關心。

褚灼拿他沒辦法，帶在身邊也許比留在家裡還好一點，扭頭跟警官詢問，“這是我學生，可以帶上他一塊去嗎？”

本來也隻是問點話，多帶一個人也沒事。褚灼出門前跟司冥燃嚴厲吩咐，等會兒出了門，一句話都不許跟旁人多說，免得多說多錯。

車子右座是個年輕的女警官，系好安全帶後，玩笑似的多話一句，“你這學生打扮挺特别的。”

褚灼無言，看着司冥燃還沒來得及剪的頭發，“呃，是吧，年輕人都喜歡玩點什麼擴死普雷，還沒收拾好呢。”順手把司冥燃衛衣上的連體帽給他戴上，好歹能遮掩一點。

老師說的這些詞，司冥燃都聽不懂，他第一次坐車，渾身緊繃得不行。這個世界居然有不用牛馬騾驢拉就能跑的車，而且速度還能這麼快。

褚灼就坐在司冥燃身旁，能感受他的緊張感，知道他還不能适應，一隻手藏在座椅後面，輕輕拍拍司冥燃的手背。

坐在前面的兩個人對老師沒有明顯的惡意，到了地方後，司冥燃就隻能在外面廳子等，褚灼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安撫，又拍拍他的胳膊，示意讓他先等等，他需要去裡面回話。

進到審訊間，褚灼就看到了昨天拉載自己的出租車司機，對方在看到自己時，驚魂未定的跳起來指着激動道：“就是他，就是他，他也看見了！真的鬧鬼！”

褚灼心裡忐忑，司冥燃這一來就給自己捅這麼大個簍子，自己還得給他擦屁股，要怎麼解釋他存在的事情？這司機又看到了多少，一點底都沒有。

“褚灼，昨天下午接到了你的一個報警電話，之後上了他的出租車，把事情時間，發生過什麼，完完整整的說一遍吧。”面前一個警察在盯電腦，另一個在一旁做筆錄，褚灼從剛下班的時候開始說起。

報警的确實是他，後面打車回家，也确實見過這位出租車司機。褚灼把叙事說完，隐去了見過司冥燃的部分，不知道能不能行。

警察看完筆錄，很快發現了褚灼說話的漏洞。

“你說你報警，看到路邊有個人，可能是醉漢，但是我們接到電話到現場看過，那裡什麼都沒有，而且從這段監控裡面，有看到你試圖回頭。”

褚灼被他說得都不确定了，從調出的監控來看，明明昨天看到拐角處的一個黑色人影，現在牆角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隻有褚灼撐着傘來回糾結的片段，想要離開，又上前想問問情況，最後沒敢上去，到下個路口打車。

“還有，你坐了司機的車後，司機說見到了鬼，吓得他把車急停，撞到了一旁的欄杆上，你在副駕駛，就沒看到可疑的人或者什麼情況嗎？”

說司冥燃是鬼，這還真不準确，而且這段監控裡面，也看不到司冥燃的身影，昨天明明是他一隻手攔截出租車，把前面擎蓋給生生捏變形的。

既然這樣，褚灼放心多了，環抱着胳膊答複。

“鬼神這類不太科學，也許是昨天風雨太大，天色又晚，我看錯了，司機或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