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燦翹起二郎腿,道:
“靈師府講究‘人權至上’,我們才不管她們請不請筆仙。隻要她們沒迫害過你,你傷害她們,就是你不對。”
“來吧,自己說,别逼我撬你的嘴。這任務我執行得越費勁,任務報告我就寫得越嚴重,你要受到的懲罰也會變重。”
尚主任和王秘書有些迷惑,他們隻能聽見時燦的話,不知道筆仙說了什麼。
褚宏宇和聞覓煙、葉陽嘉站在一處,他也是聽不見又看不見的,但他知道,時燦和林逐月已經抓住了筆仙,時燦正在和對方“談判”,稱之為“審判”或許會更合适些。
葉陽嘉将手中的一打符咒呈扇形攤開:
“欸,他好像能搞定,我都準備拿符咒扇他嘴巴子了。”
“他搞不定的時候能有幾次?”
聞覓煙很淡定,
“一年級的時候,有個人給他起了個外号叫暴君,大家都覺得還算貼切,結果外号還沒來得及傳揚開,人就被時燦揍了。”
大約五分鐘後,時燦把範桃桃的兩魄所在問了出來。他拿出八卦袋,把筆仙收了,又站在陣法中念了送神口訣。
四個小紙人輕飄飄地倒了下去。
時燦把紙人收起來。
這種被神靈的力量附身過的東西不能亂扔,要送回天城處理之後再銷毀掉。
林逐月也松開了筆:
“可以去找魂魄了吧?”
時燦卻轉向于曉燕。
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的于曉燕剛剛放松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她緊張地望着時燦,問: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時燦點點頭,說道:
“有問題,你與筆仙建立起了‘緣’,算是主動溝通了‘陰界’,以後會很容易招惹到靈體,卷進麻煩之中。”
于曉燕捏着衣服低下頭。
林逐月也忍不住歎氣。
按照時燦之前在咖啡廳的說法,“緣”一旦建立起來,就幾乎沒有可能會斷裂。
範桃桃應該也一樣與筆仙建立起了“緣”。
這或許就是這兩個隻有十五歲的女孩子,必須要為自己跨越界限、觸碰不可知之物付出的代價。
“理論上來說是很難斷開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時燦語氣平靜地說道,
“即便是靈師,也很難看見‘緣’。但我們靈師還有一個說法,我們能看見某個事物,背後一定有相應的理由。”
于曉燕身上的“緣”浮現出來。
時燦手中握上了靈武絕刃,他輕輕一擡手,刀尖一挑,黑色的“緣”自刀尖斷開,消失不見了。
林逐月露出驚訝的神色。
時燦收起絕刃,對于曉燕說:
“你與筆仙之間雖然産生了聯系,但這聯系不深,建立的時間也不長,算不上多麼重的因果,所以,還是可以斬斷的。”
時燦不看于曉燕的反應,轉過頭去:
“走吧,去找那範桃桃被拘起來的兩魄。你就别去了,雖說緣斷開了,但被長久影響,身上的陰氣比陽氣重很多,還沒恢複平衡,容易出事,你跟儲副部去校門口等我們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接受了時燦的安排。
褚宏宇和于曉燕一起回校門口。
尚主任和王秘書則是帶林逐月一行人去找時燦所說的地方。
時燦跟在尚主任和王秘書後面,走在靈師四人組的最前面,他步法穩健,背脊筆挺。
葉陽嘉走在最後,道:
“又被他裝到了。”
“确實挺帥的啊。”
聞覓煙随口誇了時燦一句,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林逐月身上,
“時燦能看見緣,是為了斬斷它。逐月,你能看見緣,又是因為什麼呢?”
林逐月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
她似乎擁有着無可挑剔的天賦,在玄學上有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可她對自己能做到什麼事,能做到什麼程度,是真的完全不清楚。
林逐月有些好奇地問道:
“靈師府還有能看見的人嗎?他們對‘緣’能做什麼?”
“很遺憾,沒有了。”
聞覓煙搖了搖頭,回答道,
“天城有百年曆史,靈師府及其前身有近千年的曆史,但能看見‘緣’,還能對其幹涉的,找不出來幾個。這百年來,擁有這種能力的,更是隻有時燦一個人。”
“時燦的靈武絕刃,擁有‘斬斷一切’的特性,甚至能夠斬‘緣’。但是斬斷‘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越是複雜深厚的‘緣’,幹涉它時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所以即便絕刃能斬緣,時燦也隻會去斬輕淺的緣。”
聞覓煙小聲對林逐月說道:
“他的靈武覺醒時,他就已經被視為未來最強的靈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