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
[你經常出差,一出差就是好幾個月,期間我聯系不到你,我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路邈,我們結束了。]
路邈怔在原地,手機脫力掉在地上,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聲。
男人似是不相信,又彎腰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但仔細看會發現他手背青筋繃起,指尖顫抖。
刺眼的信息又一次落在他的眼底,路邈的身體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怎麼可能?寶寶你怎麼能提出分手呢?我們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啊,不能不守信的。”
男人呢喃着往日的誓言,手心緊握,眼裡彌漫着一層看不見的黑霧。
“不能分手,不可以分手。”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深夜,位于京都的特殊監察局總部上級領導收到了監察隊隊長的休假報告,按理說他是要批準的,因為路邈基本上沒休過假,但為了整個總部考慮,他私心還是來問了一句。
[方便告知是什麼理由嗎?]
其實路邈的休假報告上寫了,但領導還是覺得匪夷所思,這個理由說出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路邈接到上級領導時,語氣冷漠:“對,我要去追老婆,不能請假嗎?”
現在異種的情況并不危急,也沒有暴露在大衆面前,确實可以給路邈休假。
上級領導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心裡的疑惑,雖然路邈在隊裡很高冷,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對象,兩人如膠似漆,十分相愛。
将八卦的欲望強行壓下後,他準了路邈的休假批準,但如果有十分危急的情況,他還是會第一時間來找路邈。
不為别的,隻因為路邈是他們監察局最厲害的,各個方面。
得到休假批準的路邈頹廢地坐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頭發裡,眉頭緊皺,眼神如鷹般緊緊盯着手機上林憶安的頭像。
忽的,房間裡傳出一聲輕笑。
*
次日清晨。
林憶安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窩在暖和的被窩裡不想起床。
細小的灰塵顆粒在陽光下飛揚,他緊盯着某一處,回憶起昨晚做的夢。
那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十分詭異的夢。
在夢裡,他奔跑在一片鄉村裡,很黑很黑,他看不見周圍有一絲亮光,沒有呼吸沒有聲音,仿佛那個空間裡隻有他一個人。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他的大腦要停下一直奔跑的腳步,但根本停不下來。
他有種直覺,如果停下來,就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這個結果一定不會是他想看見的。
直到他看見前面的光,但當他全身都浸在光中,等他睜開眼回過神,他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他低頭甚至看不見自己的手和腳,以及身體,不能說話不能呼吸。
最後他從旁邊的一灘水池裡,看見了他的倒影。
他變成了一個蘑菇。
寬大的傘柄把它整個都籠罩住,他就在那裡待了很久很久,最後來了好幾個人,隻是還沒等他弄清楚,他就醒了。
這個夢實在是詭異,以至于他醒來這麼久,都能回想起夢裡的細節。
這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林憶安平時很少做夢,就算做夢,等他醒來的時候,也不會記得。
看着鏡子刷牙時,他頓悟了。
一定是他最近經曆的這些詭異的事情導緻的。
以為找到了原因的林憶安心情愉悅地吃了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早餐,就挂在他家門口。
不吃白不吃,而且他不是一個随便浪費糧食的人。
他是一個社會好青年!
社會好青年今天依舊要去上班,雖然現在他隻要一人吃飽,但他還是很喜歡現在的工作。
自由、休閑、安逸。
他很向往這樣的生活,畢竟平平淡淡才是真。
坐上公交車後,他又看見了那個男人,但江熙熙沒有出現在公交車上。
他用餘光注意着男人的動向,然後看見男人一個人坐在單人座椅上,把背包放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
林憶安收回視線,下車後,從窗外看了眼男人,卻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在公交車發動的那一秒,男人對着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林憶安感覺背後涼飕飕的,他把這個事情壓在心底,迎着朝陽走向他的琴行。
走到琴行門前時,林憶安遠遠就看見一個人蹲在門口。
走近時才發現是昨晚那個叫路邈,也就是說是他男朋友的那個男人。
對方穿着休閑服,劉海随意地搭在額角,蹲在門口,手裡拿着一杯芋泥波波奶茶,另一隻手拎着小籠包和油條。
他徑直走過去,像是沒有看見這個人地用鑰匙打開門。
但他看不見,對方能看見他。
林憶安推開門進去,他也推開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