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陳夏檸總覺得他在看她,應該是用那種青天大人審問犯人的目光。
周青天一定在盤算着庭審詞,專門用來質問陳犯人——“不是說不許喝酒嗎?昨晚什麼情況?!該當何罪?!”
“......”
陳夏檸腦補了下接下來的場景,隻想趕快喝完溜走,大口喝着,下一刻就嗆着了,咳嗽了兩聲。
周祈越低不可聞地歎氣,傾身挪過去,搶過她手中的碗和勺子,親自把粥喂到她嘴邊,“嬌氣包。”
“......”
陳嬌氣包湊夠去小口抿着粥,不做任何狡辯。
周祈越喂了她兩口,又開口極為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有酒瘾?”
陳夏檸:“......”
好了,短暫的幾分鐘,她成為了犯人、嬌氣包,還有酒瘾。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能坐以待斃了。
陳夏檸斟酌了下,怯生生解釋:“我昨晚就是太累了,洗完澡後想放松一下,想起家裡有上次教師節發的香槟,然後就喝了兩口。”
周祈越放下碗勺在桌上,挑着眉,冷冷地睨着她:“你那叫喝了兩口?”
“......”
陳夏檸徹底投降了,老實巴交地坐着,舉起手信誓旦旦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周祈越闆着臉看她半晌,連帶着客廳的空氣跟着凝固,陳夏檸抿了下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認罪。
下一秒,周祈越拾起她的下巴,跟她額頭抵着額頭,鼻尖也蹭着她的,“胃還難受麼?”
陳夏檸搖搖頭。
周祈越雙手敷上來,拖着她的臉,直視她:“昨晚你問的問題,我沒騙你,是認真的。”
陳夏檸心一動,眼睫顫了下,“嗯,我相信你。”
“你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記得跟我說,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行麼?”話說到這,周祈越還是沒對昨晚的事打破沙鍋問到底,他可以耐心等她主動願意說的時候。
“嗯。” 陳夏檸猶豫了幾秒,她隻是,需要一些時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好。
-
進入十二月底,各種節日都來了,冬至、平安夜、聖誕和元旦。
學校最為重視的還是元旦彙演,每年都是如此,早就組織各學院安排節目彙演。
陳夏檸覺得這事跟自己無關,也沒怎麼關注,隻是想着要重新找一個心理醫生,思量了下自己的情況,想起在南大聽的講座,程淑琳教授說起自己兒子的情況,其實挺相像的。
要不找程教授問一下怎麼治療的,或者推薦一下心理醫生也行。
可是她沒程淑琳的聯系方式啊,上次參加講座也顧得上把講座人的聯系方式拍下來。
正苦惱着,陳夏檸打開朋友圈,看見祝朗月轉發了一條外院元旦節目征集的動态。
诶,她記得那天祝朗月好像拍了很多照片,不知道她有沒有程教授的聯系方式。
陳夏檸給她發消息編了個由頭說自己幫學生問的,沒過一會兒,祝朗月發過來一個郵箱号: 【我隻找到了這個。】
Lemon: 【好滴,太感謝啦!】
祝朗月: 【夏檸,你們學院選哪個導員主持啊?】
Lemon: 【?什麼主持?】
祝朗月: 【就是今年元旦彙演的主持人要求每院選老師上去,哪些教授又沒這閑心,可不得輪到輔導員上了嘛,我就被選上了?】
Lemon: 【啊我剛知道,你們外院怎麼選的。】
祝朗月: 【抽簽啊! 我們辦公室在群裡扔骰子,誰最小誰去,我最小,然後改成誰最大誰去,我最大。嗚嗚嗚嗚我運氣太衰了!】
Lemon: 【天選之子[偷笑]】
上午趁着工作空隙,陳夏檸給程淑琳寫了一封郵件發過去,也不知能不能收到她的回複。
臨近中午飯點的時候,鹿雯探頭過來,“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陳夏檸輕笑了下,正想問她今天有什麼喜事要請客,辦公室的門扣扣兩下,坐在門口的林思應了聲,一看見是王書記,鹿雯瞬間将頭扭回去,佯裝忙于工作的樣子。
王書記站在辦公室中間,眼波在四人間轉了一圈又一圈,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元旦晚會要選一位老師主持,其他院都選好了,我問了一下文藝部,他們說還差個女老師,我就直接踢出隔壁辦公室了。”
意思是,就在她們四個人間篩選了。
在此刻四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誰感興趣,誰不感興趣,隻有林思臉上帶着躍躍欲試,想讓書記選她的意思。
陳夏檸心想剛好,有人自告奮勇。
王書記看了眼林思,心裡還忌憚着上次吳洵鬧抄襲的事兒。
這次元旦主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派出去的人可是代表航海學院,怎麼着也得找靠譜的人。
沉默的空氣忽而被攪動,王書記突兀地來了句: “陳老師,就你吧。”
陳夏檸瞳孔地震。
離譜,還能這樣???
直接跳過抽簽,就定了她這個“天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