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的光讓言峻亦微微眯起眼。
森林的陰冷被驅散,成百上千的樹上開滿白花,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一場盛大純潔的花雨。
“陽光出來了,是吉兆。”
大家都被這景色迷了眼,人群中還傳出驚呼聲。
言峻亦站在漫天花雨之下,陽光直直打在他身上,臉上有着未擦拭幹淨的點點血迹,腰闆挺直,如松柏,整個人清冷中夾雜着戾氣。
他的信息素和他很吻合,雪山烏龍。
清淡冷冽,危險重重。
花雨就他這裡下得最大,他被聖潔純白的花洗禮,腳邊多了一層鮮花鋪路,花瓣落在他的頭上,肩膀上。
這是獨屬于他的祝福。
他伸出自己的手,深色的掌心和白色的花朵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眸下垂。
神明的祝福?
言峻亦手指發力,骨關節泛起薄紅。
花瓣在他掌心被捏碎。
這是詛咒。
手松開,揉碎的花瓣掉落在地上和滿地白花混合在一塊。
眼眸半垂。
修好軌道需要最少一月時間,他們手中并沒有足夠的物資。
臨時派遣過來,短而匆促,又以臨時調動為由隻給了他們規定上的三天物資。
安排他們過來的人是大皇子那邊的人,給物資時百般刁難,好在他壓在線不松口,要不三天的物資都沒有。
言峻亦是主心骨,他在大家也安心不少,不過網上人多嘴雜,有想攪渾水的人,弄得烏煙瘴氣的。
“腦子不用捐了。”
“直播到救援成功,給星際人民一個交代,這誰想的,氣死我了。我是嗎喽,你是嗎喽!”駱臨維氣得想直接成猴子。
帝國反駁他們申請關直播間的要求,讓他們保持直播,帝國那些吃白飯的,都不想想這種情況已經不适合直播嗎,萬一真出事,那就糟糕。
“阿程來信說已找到合适的洞穴,後面尋到的人都到那邊去。”言峻亦口中的阿程名叫雲倔程,是後勤總管。
雲倔程家世并不好,大皇子人向來嚣張,那時信号受阻,知道雲倔程沒辦法聯系言峻亦,強行将飛船調走嗎,他好說歹說才将物資留下,不願意放在飛船上,要不現在什麼都沒有。
大皇子那一派做事不過腦,這樣的荒唐事做得出,畢竟來時就故意為難他們,不讓他們用軍用飛船,用“規矩”壓着他們用小飛船,從中惡意調走士兵,送去皇室宴會當苦力,就是惡心人。
言峻亦剛回帝國,父親千叮咛萬囑咐不讓他惹事,現在局勢動蕩他不能出頭,他也就忍了。
他不是軟柿子,這些他都會還。
時間流逝,他們總算是在太陽下山前找到12位嘉賓。
言峻亦的尋人小隊帶着最後一位嘉賓來到标記地點時,整個天空像被火燒着,紅光和金光交融在一起,燃起的袅袅青煙也染上其他色彩。
身材壯碩的憨厚男人是第一個發現他,他正熬着一鍋濃湯,其他人在附近休息。
“言上将。”
當然不隻有一人發現他,大家緊跟着一起向他打招呼,言峻亦回應,讓大家好好休息,走向駱臨維休息的地方。
許霧曲對言疏彥很是上心,他帶着他和嘉賓們坐在一塊,言疏彥沒有理他,他也不氣惱,他性格很好,人也溫順。
“餓嗎?馬上就能吃...”許霧曲話還沒有說完,就看着一直沉默不語不動也不動的小孩起身,沒有猶豫地往一個方向走。
“這孩子還真黏言上将。”許霧曲喃喃道。
“這哪裡來的孩子?”
拿着一盆野菜的高挑男人擋在言疏彥的面前。
言峻亦轉頭就與言疏彥的目光對上,小孩一刻也沒猶豫,繞過擋路的人,邁着小短腿撲哧撲哧地走過來,抱在言峻亦的大腿上。
言峻亦189的身高對這個小蘿蔔來說太高了,他不彎腰不蹲下,小家夥是抱不到的。
“阿月,你沒看直播嗎?”熬湯的男人轉過頭來憨厚地笑着,“這是言上将撿的孩子。”
阮楓月即使看見小孩可愛的臉蛋,依舊冷聲問道,“怎麼會有孩子生活在這裡。”
“駱哥查了,是之前一科研隊的孩子,怪可憐的。”長着娃娃臉的男人跑過來,手中抱着木柴,他身高隻有一米八,是這群人中最矮的,這群人的平均身高是185。
阮楓月将洗好的野菜倒進肉湯中,目光看向駱臨維,“今天運氣好,我和阿田一起抓到一頭野豬,勞累一天好好吃一頓。”
駱臨維心虛地摸着鼻子,對方什麼都不說,光看眼神就知道對方不信,對方是偵察兵出身,他不在時,能直接當軍師用,要是三言兩語就被騙,那就有鬼了。
“這聞着香,老田你手藝越來越好了。”駱臨維立馬找台階下。
田哲荊憨厚,官職中将,年齡是這裡最大的,最開始是炊事兵,後面發現是個人才在換兵種的,為人老實憨厚。
“豬肉是香的,我練了些油渣子出來,待會可以伴着肉湯吃。”田哲荊老實地笑着。
一頭豬加上野菜也不夠這麼多人吃的,等打湯時還會發壓縮幹糧,味道一般,但飽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