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由依能理解:“這很正常,很多時候,兇手就是看似最不可能的人。”
奧德裡安皺眉,苦着臉沒有吭聲。一旁的彼得悄悄瞟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握住拳頭,沒讓真實情緒顯露出來。
“你看,現在你又自己糾結上了。”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你當時可是反對我有關神秘人的事。”
“這是兩碼事。”奧德裡安虛着眼盯着他:“我思考動機和你亂懷疑人可不能歸為一類。”
“其實……有關動機,風間鈴已經說了。”上原由依緩緩開口:“具體的有規定,我也不能多說。我隻能說這和複仇有關。”
“是為了報仇喽。”奧德裡安滿臉複雜,又能理解她會是這個動靜,他喃喃自語:“的确,她看起來的确是精神狀态不好,常年心情受負面因素影響的話,倒也能說得通。”
眼看他自己就要說服了自己,彼得把原本想要說的話咽下去,任由奧德裡安自我發揮。
真相什麼的……能結束問題不就好了嗎。他抱着對真相可有可無的态度去看待,彼得并不強求一定要知道真相,甚至因為知道得更多,也更确定真相并不會這麼簡單。
有些事,藏進陰影裡,一旦想要再暴露在陽光下,就得經受重重阻撓。
還處在白色地界的人不必要明白這一點。
……
醫院裡,剛接受醫生診斷,重新換了塊紗布包紮的奧德裡安苦着臉坐在椅子上,周圍的垃圾桶裡是血迹斑斑的繃帶。
傷口經受了二次撕裂的少年脖頸現在充滿了疼痛過後的麻木:“醫生,我這要多少天才會好啊?”
醫生老神在在地敲了敲,深吸口氣就是不開口,挑戰着奧德裡安的神經,終于,他打算放過這個可憐人。
“你這可就危險了。”醫生說:“再深一點就要縫針,現在都是幸運的。”
說完,他還意味深長地看着奧德裡安打着石膏的腳,遺憾搖頭:“小夥子,就是毛躁。”
奧德裡安:“???”
你血口噴人!污蔑!
他不服氣極了,奈何對方是醫生,他才是那個需要看病的倒黴蛋。在醫生叮囑的最近幾天要勤換藥,傷口不能碰水的醫囑中從房間裡離開。
同他一起來的兩人在等候區裡等着,見他出來了,沒問題之後,上原由依這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上兩人去警局做筆錄。
兜兜轉轉一通忙活下來,等到從警局裡出來時,太陽已然要落下,整個天空介于白天與夜晚之間,一半是明亮灼熱的日,一半是昏黑清冷的月。
“所以你們現在還在長野喽。”
萩原研二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帶着幾分失真感。
奧德裡安:“對啊,雖然不盡人意,但我們還是可以沿路旅遊回去的。”
彼得立馬駁回這個意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可不敢帶着你繼續去玩。”
電話那頭的萩原研二耐心地從奧德裡安夾着抱怨顯得淩亂話語間提煉出整件事情的過程,有些哭笑不得:“你啊,除了第一次,我每回見你都要在身上添個傷口。”
“這是個意外。”奧德裡安具有深意的目光盯着彼得,“兇手逮捕歸案了才是關鍵。”
彼得尬笑着摁着他的臉手動掰過去。
“話可不能這樣說。”萩原研二說,“要都成了這樣,還要我們警察做什麼。”
奧德裡安好奇地問:“萩原警官怎麼知道我在長野的?”
“你說這個啊。”提到消息來源,萩原研二想起自己白天隻是和姐姐的正常問候中得到的信息,現在都還存在詫異:“是經過一個好心人告訴的。”
“什麼?”奧德裡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别在意。”萩原研二笑着說,“那個人沒什麼惡意。”
“……”
奧德裡安撓了撓臉,真誠擡頭看着彼得:“現在大家都愛當謎語人。”
“所以呢?”彼得冷漠臉。
“我以後也要說一半留一半。”奧德裡安得意洋洋道:“這才叫合群。”
彼得:“???”
他看向奧德裡安的眼神充滿了憐憫,仿佛在說,看,又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