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揚眉,終于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道:“珍珠鍊子?去打發了做鍊子的工匠永遠不許再進宮。再有斷的,連脖子一起砍了。”
華妃并不覺得什麼,跪在她身邊的齊妃早吓的瑟瑟發抖,與剛才在庭院中鎮靜自若的樣子判若兩人。齊妃帶着哭腔道:“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臣妾手指上的護甲不知怎的勾到了松子的毛,想是弄痛了它,才讓它受驚起來差點傷了杜良媛。”齊妃嗚咽不絕:“松子抓傷了臣妾的手背所以臣妾抱不住它、讓它掙了出去,幸虧莞貴人舍身相救,否則臣妾的罪過可就大了。”說着伸出手來,右手上赫然兩道血紅的爪印橫過保養得雪白嬌嫩的手背。
皇上漠然道:“松子那隻畜生是誰養的?”
皇後一驚,忙跪下道:“臣妾有罪。松子是臣妾養着玩兒的,一向溫馴,今日竟如此發狂,實在是臣妾的過錯。”說着轉頭向身邊的宮人喝道:“去把那隻畜生找來狠狠打死,竟然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斷斷不能再留了!”
齊妃吓得一聲也不敢言語,隻聽得松子凄厲的哀叫聲漸漸聽不得了。皇上見皇後如此說,反倒不好說什麼了,睨了齊妃一眼道:“你雖然也受了傷,但今日之禍與你脫不了幹系,罰半年俸祿,回去思過。”齊妃臉色煞白、含羞帶愧,低頭啜泣不已。
皇後歎氣道:“今日的事的确是疊番發生令人應接不暇。可是莞貴人你也太大意了,連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曉得,還這樣撲出去救人。幸好沒有傷着,若是有一點半點不妥,這可是關系到皇家命脈的大事啊。”
陵容安穩的坐在最後邊看皇後的表演,這一出唱念做打,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順帶給甄嬛上眼藥,真是厲害!就是可惜了齊妃,實在是愚蠢的可愛,這樣謀害皇嗣的事都敢幹,今日是無事,還爆出了甄嬛有喜,否則就不是禁足了!
甄嬛顯而易見還不是皇皇後的對手,被皇後兩句話說的羞愧低頭,皇後責罵槿汐等人道:“叫你們好生服侍小主,竟連小主有了身孕這樣的大事都糊裡糊塗。萬一今天有什麼差池,本宮就把你們全部打發去暴室服役。”
皇後甚少這樣生氣,這樣的表現,惹得甄嬛更加相信皇後是真的關心她,也為瑾汐等人分辨了幾句:“不關她們的事,是臣妾自己疏忽了。身子犯懶隻以為是春困而已,月事推延了半月,臣妾向來身子不調,這也是常有的。何況如今宮中時疫未平,臣妾也不願多叨擾了太醫救治。”又陪笑道:“臣妾見各位姐姐有身孕都惡心嘔吐,臣妾并未有此症狀啊。”
曹貴人笑吟吟道:“人人都說妹妹聰明,到底也有不通的時候。害喜的症狀是因各人體質而已的,我懷着溫宜公主的時候就是到了四五個月的時候才害喜害得厲害呢。”
華妃亦笑容滿面對皇上道:“皇上膝下子嗣不多,富察貴人有孕不久,如今莞貴人也懷上了,可見上天賜福與我大清啊。臣妾賀喜皇上。”
華妃說話正中皇上心事,果然皇上笑逐顔開。欣常在亦道:“臣妾懷淑和公主的時候太醫曾經千叮萬囑,前三個月最要小心謹慎,如今莞妹妹好好靜養才是,身上還受着傷呢。”
衆人七嘴八舌,諸多安慰,惟有齊妃站立一旁默默飲泣不止。皇後道:“還是先送莞貴人回宮吧,命太醫好生伺候。”
皇上對皇後道:“二十六是個好日子,敬嫔在嫔位時間也長了,這樣吧,朕命禮部同日冊敬嫔為敬妃,貴人甄氏為莞嫔,皇後也打點一下事宜吧。”
皇後微笑看着皇上道:“這是應該的,雖然日子緊了些,但是臣妾一定會辦妥,何況還有華妃在呢,皇上放心就的。”華妃嘴角冷笑,也得忍着,實在是好涵養。
皇上滿意微笑,攜了甄嬛的手扶起道:“朕陪你回去。”
隻是在轉身走時,似乎才瞧見最後邊的陵容,腳步一頓,平淡的說道:“钰貴人也在啊,皇後,钰貴人月份大了,這種宴會、請安就免了吧,等出了月子再說。”
皇後臉色微僵,趕緊應了,陵容也柔聲謝恩,皇上這才牽着甄嬛離去,衆人看皇上走遠了,才起身散去,竟是沒有人關心陵容半分!剛剛可是有毒蛇的!皇後肯定是知道的,隻是心神都被甄嬛有孕給擾亂了,陵容又刻意的隐身,忘了她而已。皇上最後走的時候敲打皇後的話,皇後自然是知道皇上不滿了,今日這事皇上有沒有懷疑皇後并不在意,反正自己還有底牌!就是钰貴人她确實是疏忽了,因此打發了剪秋送了好多東西安撫,難得還是沒有加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