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但我下周二……有實驗課。”
别的課可以請假,如果實驗課他不去,那白曜就隻能孤零零地自己做實驗,柳煜琛光是想象一下就擔心的不行。
“我已經打聽過了,實驗課,你不是剛好和嘟嘟一起麼?他自己能行的,你就跟他說你有事要回老家一趟,他也是外地學生,不會不理解的。”
“有件事我想問問您。白曜晚上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為什麼總是做噩夢?”
柳煜琛覺得,這事直接問她是最合适的。然而她的回答卻令柳煜琛十分震驚。
“什麼噩夢?我怎麼不知道?”
“他就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從小就是這樣。男孩子竟然害怕噩夢,看來他還得多鍛煉鍛煉。”
白珺祎說完,重新低下頭繼續看着自己的手機。從表情上柳煜琛沒看出她有多在意這件事。
下午,白曜收到了蜜桃牛奶的微信。
對于蜜桃牛奶發來的,“昨晚你怎麼忽然掉線了”,以及“一夜沒聯系”的噓寒問暖,白曜已經有些麻木了,敷衍着回複了幾句。
接着,蜜桃牛奶又說,他接了個大活——要給一部電視劇做臨時配音。
而且,接下來的幾天,他可能都沒辦法及時回複消息,也沒辦法上遊戲了,希望白曜不要因為這個生氣。
白曜心裡有些懷疑,但也隻是給他回複了個“好吧”,沒再追着問什麼。
當晚,柳煜琛沒有回宿舍。
白曜想了想,給蜜桃牛奶留了句話:你去配音,晚上也沒有睡覺的時間麼?還是說手機沒地方充電,或是沒有信号?
這話白曜自己都覺得很勉強,柳煜琛分明是正處于沒辦法看手機的境況之中,或者說,他身邊有别人,他沒辦法當着那個人的面給自己回複消息。
“白曜,我有個事,疑惑一天了,能不能問你一下……?”
今晚嚴皓在宿舍,白曜發現從他醒來看到自己開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到了這會他總算是開口問了。
“沒什麼不能問的啊,昨晚柳煜琛是在我床上睡的。”
白曜直接道,“昨晚停電了,宿舍裡很冷。我們隻能這樣取暖。”
“哦哦,這樣啊,吓我一跳。”
嚴皓松了口氣,“我就說嘛,你倆鬧掰之後,一見面就不太對付,怎麼還會睡到一張床上去。咱們學校這電路不知道怎麼搞的……”
一連好幾日過去,柳煜琛都沒有回過宿舍,也沒有到學校來上課。
剛開始白曜還會收到蜜桃牛奶的解釋;可到了後面幾天,就算白曜假裝不小心按錯給他撥了語音,他都沒再給白曜回複任何消息,就跟死了一樣。
在白曜自認為兩個人最放縱的那段時間都不至于這樣。
周二下午的實驗課,白曜問了徐助教,徐助教隻說柳煜琛确實是有事,請了假。
好在這節課的實驗相對簡單,有李錦洋和其他同學在一旁搭手協助,白曜也算是完成了這項實驗。
課上徐助教還詳細講解了一下,下周五階梯教室的小組演講。白曜看着表格上的打分項目一直走神,他甚至想象不出自己和柳煜琛一起站在階梯教室的講台上的畫面,會是什麼樣子。
到了周四晚上,白曜登上遊戲,那個等待已久的消息圖标,終于亮了。
一共四條消息,有三條是系統發的新時裝活動廣告,隻有一條是蜜桃牛奶的留言。
蜜桃牛奶:寶貝,對不起,我的手機又壞了[哭],本來今天可以回去的,但出了些意外情況……等我回去了,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千萬别生我的氣[委屈]。
蜜桃牛奶的頭像現在是灰色的,他并沒有在線。這條消息是今天淩晨發來的,時間是5點03分。
白曜坐在電腦前,在心裡将這條消息反複讀了好幾遍,就好像他多讀幾遍消息就會變多,柳煜琛就能跟他說實話一樣。
半個小時過去了,白曜最後還是直接關掉了遊戲,什麼都沒回複,也沒有再跟蜜桃牛奶發任何消息。
又是一個周五晚上,李錦洋隐約覺着白曜最近的心情不好,表示要不這周末他就不回家了,留在宿舍裡陪白曜。
白曜裝的像個沒事人似的,一臉輕松地說,我能有什麼事啊?這周遊戲打太多了,我演講稿都還沒寫呢,現在隻剩下一星期了,愁人。
說是這樣說,可白曜上學期還能自己一個人待在宿舍,眼下多待一會就渾身不舒服。
他甚至偷偷在柳煜琛的床上躺了很久,抱着柳煜琛的被子,期待着柳煜琛這時候能回來抓他個現行,然後兩人再大幹一架,也比現在這樣感覺好受的多。
可是等着等着白曜就等不下去了,索性換了衣服到學校附近溜達,剛好解決一下他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
這會已經過了晚飯的飯點,街上還開着的店鋪不多。白曜雙手插兜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到一條小巷子旁邊,三四個戴着口罩和黑色帽子的人忽然竄了出來,圍住了他。
“想活命就别動。”
一把刀抵在了白曜的脖子上。
白曜幾乎立刻就聽出了這個持着小刀、戴着口罩的人的聲音。
是柳昂然。
周圍幾乎沒多少會從這裡經過的路人,大概也沒有人能救他,白曜隻好站在原地,沒敢亂動。
“你想幹什麼?”
“先跟我們走。”
柳昂然擡了下下巴,示意他走進那邊那條漆黑的巷子。
他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小刀,鋒利的刀刃頓時在白曜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紅色的細痕。
白曜第一次覺得後悔。
為什麼他之前都沒有聽他媽媽的話,帶兩個随身的保镖出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