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夏做了個夢,夢到他死後家裡的人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安穩的生活,母親每天以淚洗面,父親也是愁眉不展,顧白銘更是愈發的暴躁瘋狂,江禹夏在夢裡嘶喊着叫他們,可他們卻怎麼聽不見,他就隻能哭,哭到筋疲力盡。
第二天,江禹夏的眼睛不出所料的又腫了,甚至比昨天還要嚴重,腫的隻剩下一條縫。
白淼看到後差點沒去把許鳴柘拎來鞭屍!
為了哄江禹夏高興,白淼找了一些魔性搞笑小視頻給他看,江禹夏找不到好笑的點,外加心裡記挂着家人,怎麼都笑不出來。
江禹夏看着小視頻,突然問了句:“你說我要怎麼才能再見到那天會所的那個人?”
白淼心說你入了這行早晚都會見到的,但白淼不想他見,就他這身子骨,見到人能怎麼着,蕭行年據說是個練家子,打又打不過。
白淼勸道:“小禹哥,你見到他想做什麼呢?”
江禹夏垂下眼:“我也不知道。”
是啊,他想做什麼呢?他明知道那個人不可能是顧白銘,見到了又能怎樣?
江禹夏說他不知道,白淼卻以為他是還沒想好怎麼報複,隻是一時沖動才想找蕭行年的麻煩:“既然不知道要做什麼,那就别找了呗,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江禹夏看着白淼,覺得她說的對,他總不能因為那個人看起來像顧白銘就拿他來代替顧白銘吧,他要是敢這麼幹,顧白銘恐怕會半夜托夢來揍他。
長這麼大顧白銘惹過他也氣過他,還真沒打過他,他可不想在夢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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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羅琴來接江禹夏,開門就被那張憔悴的臉給驚着了,她誇張的上前一步:“我的天,你的臉怎麼了?”
這幾天江禹夏就沒正經吃過幾頓飯,人瘦了一圈不說,臉色也跟讓鬼掐了似的,紅腫的眼雖然消了,卻留下眼底一片青痕,看着有種活不太久的樣子。
江禹夏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從羅琴的臉上尋找着有關這個人的記憶:“沒睡好。”
羅琴皺眉訓斥:“你到底怎麼回事,都跟你說了要去錄節目,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想給你打造的青春靓麗的人設,這下全完了!”
江禹夏被人劈頭蓋臉的罵的不敢吱聲,隻因為他臉色憔悴就要挨罵,這還是他長這麼大頭一回。
白淼上前護道:“你别罵小禹哥了,他最近心情不好。”
羅琴愁的不行:“心情不好也不能這麼折騰這張臉啊,這還怎麼上鏡?”
論心疼,誰能比白淼更心疼他那張臉,這幾天為了讓他想開點,白淼學校宿舍也不住了,能曠的課幾乎都曠了,每天在這陪他,就是為了讓他心情點。
江禹夏正好對當戲子沒什麼興趣,聽到羅琴對他不滿意的話,他說:“那我可以不去嗎?”
羅琴眼一瞪:“不去?節目今天就要錄了,你說不去就不去?别說你臉色不好,你就是毀容了今天也得去!”
江禹夏吓死了,毀容也要去?毀容的人也能當戲子嗎?
去錄制現場的路上,羅琴給江禹夏重新想了個“病秧子”人設,她看了眼江禹夏的臉:“在鏡頭面前記得裝的虛弱一點。”
羅琴很久沒帶過新人了,她之所以答應帶江禹夏是因為他長得不錯,氣質也不錯,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蕭行年的味道。
這兩年蕭行年大火,多少人想操/他的人設都操不起來,如今來了個像他的,羅琴卻不打算一開始就暴露這一點,蕭行年粉絲量大,但凡有個想去挨邊的都沒好下場,江禹夏一個還沒出頭的新人,性格看起來也軟糯糯的,要是招惹上那麼一群粉絲,光是罵都能給他罵自閉了。
羅琴看了他一眼,難得的好苗子,她還想好好培養着呢:“等錄完節目有空我帶你去醫院走走,看看真正的病人都是什麼樣的。”
江禹夏心說那還真不用看,我病了十八年,沒人比我更清楚病人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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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琴把江禹夏送去錄節目的地方,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學員陸陸續續的都來了,一共十個,四個女生,六個男生,他們這些人裡最有名的是一個男網紅,名字叫南川。其次就是一個叫唐音的女糊團出來想要轉型的十八線,其他都是新人。
唐音是個個子不高、長相甜美的小女生,性格跟白淼有些像,自來熟,話很多,化妝的時候她坐在江禹夏旁邊一直跟他聊天。
還有一個叫姜楚的女生,長得很漂亮,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是大美人的漂亮,除了一開始打招呼,之後就再也沒聽她說過話,另外兩個女生坐的離江禹夏有點遠,江禹夏也沒記住她們兩個叫什麼。
化妝師按照江禹夏的要求給他畫了個病容殘損的妝,因為這個妝,唐音好幾次轉頭看他都被化妝師叫了回來。
唐音沒忍住問了句:“江禹夏,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禹夏臉上被刷子刮的有些癢,他閉着眼,睫毛顫顫巍巍的:“沒有,這是我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