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沒事,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總不能抛下公司不管。”
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朦胧之中,心中的熟悉感越來越明顯。
“醫生馬上就要來查房了……”
“我看着呢,你不要太操心了……”
嘴上這麼說着,他們卻都知道不可能不操心,寶貝女兒出了意外,目前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沒有任何辦法喚醒她。
作為父母的,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
黃詩韻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因為她聽到媽媽的聲音了。
她下意識地不想醒來,卻隻能越來越清醒。
睜開眼,眼皮子有些睜不開,聲音還在繼續。
黃詩韻:?
真的是她媽媽的聲音!
莫非回去了?!
她一下子清明了,慢慢坐起身。
晚上的那個地方,現在一看,原來是私人病房。她媽媽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聽聲音不出意外是她爸爸。
黃詩韻看見熟悉的人,有些不可思議,被子裡的左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一陣咧嘴。
真的回來了……
鼻尖的酸意刺激着神經,淚水瞬間湧滿眼眶,她強忍住心中的委屈的澀意,聲音有些顫巍巍:“媽……媽。”
窗邊的中年女子穿着舒适的短T和中分牛仔褲,聽到許久未聞的聲音後,想說的話一下卡住。
“媽媽?”
易美箐原以為是自己幻聽,可這一聲她确實真真實實地聽到了,她不可置信地飛快轉頭,看見床上坐着的女兒時,淚水奪眶而出。
她差點兒沒拿穩手機,嘴巴張了張,走過去的身子都有些晃。
“怎麼了?你剛想說啥……”
“音音醒了……”
易美箐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顫抖地不成樣。從出生到現在,黃詩韻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哭的那麼傷心,她的眼淚也順着兩頰流下。
電話那頭易美箐沒再回複,直接挂斷,輕輕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
直到醫生檢查完她的身體後,易美箐去給她辦理出院手續,黃詩韻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真的……回來了。
今天是8.26,按理來說學校已經開始軍訓了,她“昏迷”了整整二十多天。
作為“林佳嫣”的往事,像夢一樣,随着時間變得迷糊起來。
·
黃父得知自己的小棉襖醒了,急急忙忙地訂了最快的航班從上海飛回來。
黃詩韻和易美箐在病房裡收拾東西,還有一些藥品。
她居然是□□中毒暈倒的……
也許是量沒那麼多,加上及時被經過走廊的服務員看到送去了醫院,這麼烈性的毒她都沒死。
醫生說她體内的毒素已經清理幹淨,但她本身身體素質就很一般,加上二十多天大量的葡萄糖攝入,需要多多補充營養,最好這一個月不要劇烈運動。
學校早幾天就開始軍訓了,她因為這次意外昏迷,父母拿着病例幫她申請了緩訓。
也就是說,她明年要跟着新生一起軍訓。
嗚嗚嗚……
逃不過,終究是逃不過。
黃詩韻是真的沒想到,有人會在升學宴給她下毒,初高中在萬縣一中待着,她沒覺得自己惹到了誰、與誰有仇。
易美箐跟她說,給她下毒的人自首了,傷害她的人是她的同校同學……但是,聽名字她并不認識啊。
黃詩韻不理解自己怎麼招她惹她了。
易美箐說:“那人高考失利了,連本科都沒考到,還是實驗班的來着……她說什麼嫉妒你考那麼好,還說你不可能考成這樣,絕對是作弊……”
易美箐覺得很晦氣,一想到那人的面孔就惡心。
承認别人優秀很難嗎?
為什麼總是有人莫名其妙地紅眼?
她女兒考上清華考的是自己的努力,考得好就是作弊了?
謬論!駁回!
高考失利能複讀,她非要搭上自己的前途。
由于是自首,加上黃詩韻沒有死亡,法院判刑不會太多年,黃父靠勢力強制才讓她判上五年。
五年,他覺得根本不夠嘞!
這麼狠心下緻死的毒,要不是他女兒命好,就要讓壞人得逞了!
黃詩韻了解了這些事情,心情有點複雜。
給她下毒的人絕對是經常關注她的動态,她日常的學習态度看起來不是很正經(比如上課睡覺,都被請家長了)。
還有晚自習常請假、經常請病假(這個是真病,也不知道上個高中身體怎麼這麼弱……)。
熬夜對身體不好。
她們出院的時候是上午十一點左右,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不多,幾乎都是易美箐陪床帶來的。
黃詩韻提着一些沒吃完的水果跟在她媽媽屁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