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甯看到對方眼中真切的關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音。
我正在慢慢搶走你珍視的一切,你現在已經學會嫉妒了不是嗎?可你隻會因為這種嫉妒而自我折磨,還是不忍心讨厭我,還是會關心我。
你越是這樣,反而讓我更想欺辱你。
你那麼幹淨,忍不住讓人想看一看明月染塵的模樣。
其實我以前是想來到你身邊,找機會殺了你的——但現在我改變想法了,我要你活着受苦。
祝安甯柔聲道:“師兄,我和你說過,我有個故人,他很好很好……我叫他公子,有時候也叫他哥哥。”
殷玉衡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隻當他是生病脆弱懷念親友,靜靜聽着。
“可是後來他死了,我也把他的樣子忘記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祝安甯聲音低沉下來。
“師兄,你還我一個好不好?”
殷玉衡一愣:“什麼?”
祝安甯忽而一笑:“沒什麼……我是說,他已經死了,我把你當做我的公子、哥哥,好不好?”
祝安甯呼吸微微急促,心中的快意和興奮說不清楚從何而來。他想,我的公子因為你而死,你活該做他的替代品,對不對?你活該受到我的報複。
殷玉衡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隻是安慰道:“好,隻要你好好的,把我當做什麼都可以。”
不知這句話哪裡刺激到了祝安甯,祝安甯猛地用力,緊緊抓住殷玉衡的手,啞聲笑道:“好啊,師兄。”
既然如此,我想要你的血,把你做成我的血奴,好不好呢?
很快了,師兄。
殷玉衡還想說什麼,忽然像壓抑不住什麼似的,渾身發抖。他勉強道:“師弟,我先出去一下。”
祝安甯恩賜般的點點頭,冷笑着看殷玉衡腳步淩亂地出了門。
…………
殷玉衡從祝安甯屋裡出來,無力地靠在牆上,按住心口。
先是一路奔波,又被麒麟角的霸道靈氣所傷,剛剛又給祝安甯渡了大量靈氣,他終究快撐不住了。
他裹在白色的厚披風裡發抖——狐裘是之前陸厭非要給他披的。可冷意是從心口蔓延上來,再厚的衣服也沒有用。
殷玉衡虛弱無力地背靠牆,不讓自己倒下去。
心脈舊傷來勢洶洶,可殷玉衡感覺不到疼似的,還在心裡笑。
“師弟有意思,”殷玉衡笑道,“又恨又愛,又想我痛苦又不願意殺我。替身操作都來了,其實就是在給自己的動心找理由嘛,他好騷啊。”
小白看着殷玉衡的狀态心裡發急:“衡哥,原劇情裡沒有這些的!”
殷玉衡笑意不減:“我知道啊。”
原書隻不過是一本不太講究邏輯的虐文,祝安甯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喜歡李光寒的白蓮花男配,單純的要和“殷玉衡”作對罷了。
小白不說話了。
它心想,現在的祝安甯,與其說喜歡李光寒,不如說滿心滿眼都是殷玉衡。為了殷玉衡而神暈目眩,愛恨交織。
小白看的清清楚楚,這一切全都是殷玉衡一手促成的。
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全都帶着深意,讓人逐漸沉淪而不自知。
一颦一笑,全是故意的縱容、是帶着目的的溫柔。到了最後,所有人還覺得他是幹淨而皎潔的白月光。
殷玉衡克制着不咳出聲,漫不經心道:“隻要結果沒變,過程重要嗎?反正我的好師弟,本就是沖着我的血來的。”
“而且看我為了他而痛苦、嫉妒、自卑,他想必很高興吧?”殷玉衡似笑非笑,“師弟好會哦。”
小白:“……”
殷玉衡繼續笑:“不過,試圖玩弄我的心,他還不太夠格。”
“他想要,我就演給他看。我等着,看看最後會是誰痛苦、嫉妒、自卑又不甘心——希望我的好師弟不要讓我失望啊。”
殷玉衡突然低下頭,咳出一口血。
小白急道:“衡哥,你别硬撐了,今天的劇情已經完成了,趕快回宮吧!”
它知道殷玉衡這個人,有時候實在太不愛惜自己,為了傷敵八百甯可自損一千,是個表面理智的瘋批。
殷玉衡搖搖頭。
“不走。劇情上沒有的,我才偏要做。”殷玉衡輕笑,“老師回來了。”
遠遠看見李光寒的身影,殷玉衡猛地大口咳血,支撐不住地靠着牆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