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蘇醒,四人裝模作樣演了一出搶婚的大戲後,新娘子最終還是選擇了貴公子衛槿之,抛棄了“相戀多年”的窮酸書生。
街巷上,八擡大轎,敲鑼打鼓。
于歡呼喜慶氛圍之中,窮酸書生扛着聘禮站在門口掩面哭泣,轎子旁,甚至還站着不久前幫他操心的紅娘。
好一副熱鬧與冷清、幸福與可憐的對比。
薛蘇言一邊哭一邊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不愧是他,演技甚好!
南千宿一路坐着轎子,來到衛槿之所在的衛府,經曆了跨火盆、沃盥禮、拜堂等一系列繁雜的步驟之後,終于進入了傳說中的洞房。
她掀開蓋頭,見周圍的場景并未出現變化。
按照紀清燭所言,他們完成這場昏禮便可進入到下一個劇情點了,幻境不是現實世界,劇情的轉換在分秒之間。
可現在,她還在這所謂的新房之中,就說明“昏禮”劇情點并未結束,不過,她都拜完堂了,怎麼會還沒結束呢?
與此同時,開門聲傳來,衛槿之走了進來。
“衛槿之,劇情點并未出現變化,我們得看看怎麼回事了。”南千宿一心都在劇情點上,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男子面頰通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沒有聽到回答,南千宿才将視線投向衛槿之,見他身形不穩地靠在牆邊。
冷白的面龐上染了些許薄紅,額前些許淩亂的發絲搭在眉眼處,雙眼迷離泛着水光。
他手上緊緊地抱着一個小盤子,呆呆地望着南千宿。
“你喝酒了?”南千宿走到衛槿之的身前,問道。
“主……”衛槿之剛張開口,便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強行将他嘴給閉上。
【宿主,别暴露了啊啊啊,你現在是溫潤貴公子,不是雜物間的小笨蛋。】
【這酒量真的絕了啊啊啊,一盞酒而已,這都能醉啊啊啊。】
什麼東西在叫?
衛槿之呆呆地望着四周,許是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又将視線放在了南千宿身上。
主人……他的主人。
他想起來了,她讨厭他,不,主人不要讨厭他。
他要讨主人歡心,主人就不會讨厭他了。
衛槿之低頭看向自己抱的小盤子,從中拿出了一塊最大最好看的糕點咬了一口,遞給了南千宿:“吃,甜甜的。”
“不是,你……你把你吃過的給我吃?”南千宿震驚地看着面前雙眼迷蒙的男子,誰能想到,白日裡的謙謙君子醉酒後竟然給别人吃自己的剩菜剩飯?
“主……你生氣了,你讨厭我?”衛槿之更想叫她主人,可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來,想到這裡,他更加委屈了。
她明明是他的主人,主人是最親密的存在,怎麼能嫌棄他呢?
不解+N。
南千宿見面前的男人一直舉着糕點,眼裡水光盈盈,滿是委屈。
該死,他明明是優雅得體的衛槿之,此刻,不知為何讓她想起了雜物間的那個少年。
當時的他也是這樣……啊啊啊,停停停,想什麼呢,萍水相逢的男人罷了,為什麼要想起他?
南千宿有些頭疼,勉強扯起一抹微笑,對面前的男人解釋道:“我怎麼會生氣呢,怎麼會讨厭你呢?”
她拿過男人手上的糕點,在他沒有咬過的地方勉強啃了一口,又道:“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覺,我有正事要做,不要打擾我,知道嗎?”
見衛槿之這幅模樣,南千宿便知他靠不住,隻能先安撫好他,自己找線索了。
“哦。”聞言,衛槿之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塊破布鋪在了地上,平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我睡了。”
南千宿:“……”聽不懂人話是吧,誰家好人趟地上睡覺的?
“去床上睡。”南千宿冷眼。
“已經在床上了。”衛槿之往破布旁邊一挪,空出了一塊狹小的位置,道,“你要一起睡嗎,我分你一半。”
南千宿扶額,怎麼喝個酒還傷腦子啊!
她懶得跟面前的幼稚兒童費口舌,直接沖過去一扛,将人塞進了被子中,一氣呵成。
“好暖和的地方,怎麼比床還舒服。”衛槿之挪到床的最裡面,空出了一大塊位置,接着把頭從被窩裡露出來,雙眼寫着期待,“很好睡,主……你也來。”
“趕緊睡,再講話不就怕我讨厭你?”南千宿威脅。
衛槿之這才安靜了下來,隻是蜷縮在床角,外面的一大塊位置還空着。
見衛槿之終于睡下了,南千宿這才有時間觀察起新房的裝飾來。
整個房間較為狹長,右為床榻,窗邊是梨木梳妝台,看過去顔色較淺,應是最近才為新婦打造的。
台上放着許多瓶瓶罐罐,南千宿打開看了幾個,見是一些香脂膏粉,抽屜裡也是滿滿當當的精緻首飾。
她沒記錯的話,新婦的嫁妝行李應該都還放在庫房,所以這隻能是夫家置辦的,看來,新郎對新娘不見得有多愛,在物質上倒是挺用心。
南千宿将抽屜拉上,視線被對面地上的一摞箱匣吸引了注意力。
她打開其中一個小箱匣,裡面是一些畫卷。
畫卷緩緩展開,印入眼簾的是一名穿着淡雅的女子,女子膚色如雪,眉如遠黛,眼中含笑,兩個淺淺的酒窩,洋溢着幸福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