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也是被綁進來的?”她自來熟地一屁股坐在金黎思旁邊。
沒等金黎思回答,女子又看到她背後的繩子,心中更是氣憤,伸手為她解開,罵道:“這群人也太喪盡天良了,姑娘你别怕,有我在,我武功厲害着呢!”
說着她跳起來,撸起袖子憑空打了幾拳,金黎思揉着手盯着她打的拳法,有些詫異,且越看她越覺着熟悉。
拳拳生風,手間有勁,倒是個真是個練家子。
打完一套拳,女子側頭得意地揚着下巴哼哼兩聲道:“看吧,厲害吧,我師父乃是赫赫有名的拳師魏遜春,姑娘别擔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金黎思掩面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淚,我見猶憐地點頭,感激道:“多謝姑娘。”
“對了,我叫魏杜仲,姑娘你呢?”她拍拍衣袖又坐回金黎思身邊。
“我叫金黎思,黎明的黎,思念的思。姑娘武藝高強,不知怎麼的會被抓到這來?”金黎思歪頭好奇地問道。
魏杜仲撅了噘嘴,一臉不服氣地雙手抱胸道:“哼,他們這群人奸詐壞的不行,趁我睡覺的時候吹迷煙,不然我一個打他們十個!”
看着她孩子氣的捏拳向下打,金黎思忍不住噗嗤笑了下。
這一笑倒把魏杜仲看呆了,她摸了摸鼻子跟着傻笑,“我打第一眼瞧你就覺得面熟,親切。”
“我也是呢。”金黎思回笑道。
二人又聊了一會,魏杜仲心思單純,她沒套幾句魏杜仲便一股腦地全盤托出。
原她是孤女,魏遜春受友人所托将她撫養成人,她不耐魏遜春管教,覺着自己學夠了本事,一心隻想浪迹天涯,行俠仗義。
不料,在此陰溝裡翻船,被綁到這來,也是丢盡了師父的臉,她都不好意思傳信給師父。
但既然來到這地方,她必然要幹出點事來,大乾沿襲前朝女皇所設法令,便明令嚴禁開設青樓等□□煙柳之地,官員若是被查到狎妓輕則貶職,重則罷官。
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種地方,真是明道裡藏細灰,叫人犯惡心。
交談的過程中,魏杜仲在房間裡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嘴裡不停罵着。
累了便一掀裙擺,憤憤地坐下,翹首等金黎思跟着附和。
待金黎思贊同後,她才繼續說下去。
聽着魏杜仲說,金黎思開始左右仔細觀察這個房間,裡面東西不多,一張床加一桌凳,旁幾個蠟燭架子。不愧是謹慎的商人,四周沒留一個窗,全用石頭堵住。
“姑娘?”魏杜仲自顧自說完,發現她走神用胳膊肘怼了怼她。
金黎思拉回過神,笑着點頭表示聽到了。
“你在看什麼嗎?”她也打着圈看了遍,疑惑地撓着頭不解。
金黎思回答道:“我在看這四面皆用石塊堵着,有些好奇罷了。”
魏杜仲驚訝地說:“姑娘不知此處是地下嗎,這青樓不能建在明面上,便搬到了地下,和老鼠樣的,惡心。”她厭惡地搓了搓手臂。
聽完金黎思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她在外頭待得久,青樓都肆無忌憚的擺在街頭,倒是忘了有這麼個法令。
“那恐怕是不好脫身了,魏姑娘我們且多觀察幾日,熟悉地形後我們再作行動吧。”
魏杜仲自然不反駁,畢竟她這麼莽闖心裡也沒個底,她嘿嘿笑着說:“金姑娘真是心細如發,臨危不亂,嗯…深謀遠慮,額…”
她左思右想絞盡腦汁地憋出幾個詞來,懊惱着早知道多讀些書了,也不至于在人面前說不出半個字,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而一臉沉穩的金黎思則在思考,這魏杜仲到底說的對不對,畢竟她也沒讀過什麼書。
兩人各懷心思的對坐着。
一下午過去,外頭的人送了吃的進來,剛想伸鹹豬手摸金黎思,被魏杜仲一拳吓得屁滾尿流。
想到她下午惡狠狠放倒幾人的那架勢,他嫌晦氣地啪的聲關上門。
水娘靠這些姑娘賺錢,吃食上短不了她們,送來的飯還算可以。
“金姑娘,來吃吧,其他事之後再想,填飽肚子先。”
金黎思拉住她拿起筷子的手,拈了點飯菜,聞了聞,沒什麼異樣。
311也出來掃描了一遍,向她肯定道:【宿主,這些飯菜沒問題,可以吃。】
經過先前一道,帶着311也變警惕,畢竟他們兩身家性命可連在一起。
【你還能看出飯菜有沒有問題。】
【當然。】
“姑娘吃吧。”确認飯菜沒有問題後,金黎思才坐下來和她一起吃。
吃着魏杜仲好奇地問:“金姑娘看上去還懂藥理?還未問姑娘是哪裡人。”
“嗯,會些,家父是個大夫,跟着學了點皮毛。”
“姑娘謙虛,我瞧你就不止學了一點,那你怎麼會來這?”
“家父已去,來此尋親戚。”
“哦。”魏杜仲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多問,這下好了,問到人傷心事了。
“無妨。”金黎思溫聲笑了下,沒什麼難過的神情。
魏杜仲仍是自責,後面也就沒再說什麼,老實吃飯。
太久遠了,重生回來接二連三地提到已去的爹,已經難有什麼波瀾,若說她不在乎了,也不是,一心想報仇的想法可不作假。
懷揣着想替爹報仇的心,卻對說出他的死沒什麼觸動,她自問,這是怎麼了。
摸上平穩地跳動的心髒,空餘無邊的茫然。
怎麼不會心痛。
她皺着眉,剛湧上些難過,便嘲諷自己,這又是想演給誰看,又生生止住,低頭吃飯。
飯後,換了一人來收拾碗筷,老實地沒多看她們一眼,一溜煙地跑出去。
在這看不着太陽,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隻能通過耷拉下來的眼皮子明白,到睡覺的時候了。
房間不大,這床占了一大半,可供兩人橫豎交叉睡都行。
“金姑娘,你睡裡頭吧,我坐在外頭不睡了!守夜。”說完她就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騰了個位置讓金黎思躺進去,自己則像一座守門神一般一動不動地盯着門口動靜。
金黎思躺在她背後一臉笑意地看她,沒過多久,魏杜仲便頭磕着床杆睡着了。
“還真是可愛。”金黎思将她放倒在床上,叫她好睡。
壓着步子走到門邊,側耳聽了會,門口沒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