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烨自記事以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
他刻意将“請”字咬得極重,面上勉強維持平靜,心裡則恨不得将這個秦越大卸八塊。
“孤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洛清這般死心塌地,連命都不要。”
暗衛領命而去。
李承烨獨自平複心情,盯着洛清把湯藥喝了,親眼看見對方漸漸恢複正常,這才罷休。
小細作捧着尚有餘溫的湯碗暖手,眼睛亮晶晶的,語氣歡快:“殿下,今天離我二十歲生日又近了一步!”
“嗯,”李承烨頓了頓,忽然問,“你生日是哪天?”
“我昨天剛說過,殿下這麼快就忘了?”
洛清有那麼一點點郁悶,不過還是乖乖回答:“是三月二十八,還有八十六天。”
李承烨有些訝異,沒想到洛清竟然沒有改口。
不過又一想,也許間隔時間短,那個叫“bug”的東西還沒有發揮作用,便将此事記在心裡,打算以後再問幾次。
“殿下,你說我能活過二十歲嗎?”洛清單手支着下巴,歪着頭看向窗外。
“自然。”
洛清有些苦惱,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王太醫說我得跟男子同.房才能緩解透骨香,可我不願意。難道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李承烨問:“你在為秦越守節?”
“那倒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接受不了跟陌生人親密,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聽到這話,李承烨本想問為何那天主動投懷送抱,隻是他很快就自動得到答案——那必然是秦越的命令。
呵,鬼話連篇。
“對了殿下,”洛清突然想到一件事,“為什麼大家都認為我叫阮軟?我明明就叫洛清,真正的阮軟去哪了?”
李承烨漫不經心道:“死了。”
死了??可阮軟是這本小說的主角受啊!
洛清下意識追問:“他,他是怎麼死的?”
“李承乾派他對孤使美人計,被你搶先截胡,這步棋廢了,自然不必再留。”
洛清聽得渾身發冷:“是三皇子殺了他?”
“非也,暴打一頓無人醫治,感染而死。”
洛清沒有想到他的出現會導緻一個人的死亡,哪怕這件事并非他本意。
“怎麼會這樣呢……這是一條人命啊。”
他整個人都蔫吧起來,顯然在為阮軟的事悶悶不樂,李承烨不經意間開口:“這樣的細作,即便李承乾不殺,也會死在孤手裡。”
這樣的話并沒有安慰到洛清,他反而更郁悶了。
“那殿下為什麼不殺我呢?是因為我跟殿下的愛人長得很像嗎?”
李承烨沉默,自然不全是,他還是懷疑洛清就是洛卿,隻是沒有實際的證據。
沒有證據,他自然也不肯就這麼随随便便開棺驗屍,打擾洛卿安甯,于是就陷入了現在這樣的死循環裡。
“還有,為什麼阮軟死了,大家就認為我是他?這也太扯了吧。”
話音未落,高睿便急匆匆走近,語氣沉重:“殿下,聖上欽點三殿下去亭安縣赈災,五日後出發。”
洛清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轉移,震驚地問:“高公公,亭安縣也受災了嗎?那壽縣怎麼辦,聖上打算讓誰去赈災?”
“啪嗒”一聲,李承烨手一松,茶盞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茶水四處迸濺,弄濕了他的衣袍,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