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除了父母以外對我最好最好的人。”
“我什麼也不求,隻求留在您身邊。”
這話當然是假的,除父母外對洛清最好的人是秦先生,但這并不妨礙他胡說八道。
洛清深情款款的擡起頭,眸光半明媚半憂傷地注視着李承烨的眼睛,把對方的臉想象成他想吃愛吃卻又吃不到的紅燒肉獅子頭大盤雞。
啊,感情比剛才更充沛了呢。
說起來,這個李承烨也很有意思。
若換做其他男人,看到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還如此卑微懇求傾訴衷腸,指定腦子都被抛到九霄雲外了,哪兒能跟李承烨似的,冷靜到就連身體上的反應都沒有。
對方眼裡有同情憐憫,有動搖心軟,就是沒有一絲一毫應該有的癡迷與沉淪。
這不應當,畢竟這是一本以黃聞名全網的小說。
洛清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和李承烨的身體緊緊相貼,因此能感受到對方的某個地方确實相當冷靜。
難道還真讓那下人說中了?李承烨真的不行?
洛清瞳孔地震,哪有“羊尾”的主角攻啊?!
“孤說過,你莫要如此,”李承烨将洛清從自己身上撕扯開,還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孤對美.色.毫無興趣,你若想留下,就收起那些小心思。”
洛清沉默了,以他閱書無數的經驗來看,李承烨正人君子到簡直不像口口文學出品的攻。
李承烨正要離開,洛清彎腰撿起那把匕首:“殿下,您的東西掉了。”
“……”李承烨好似沒聽到,隻腳步頓了頓,而後疾步離去。
洛清手裡拿着匕首,慢吞吞地走在後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透骨香應當很快就發作了。
果然,他剛回到房間,就聞到自己身上的果香味兒更重了些,同時心口處傳來難以忍受的絞痛,身體各處也開始變得瘙.癢起來。
“啊……”
洛清蜷縮在床上,一手攥住衣襟,另一手緊緊地握住匕首。
渾身又疼又癢的他期盼李承烨來救,可對方分明剛警告過他,頂多給他點血緩一緩罷了,又怎麼肯與他親近呢?
不僅如此,他還要防着其他男人趁虛而入,唯一能給洛清安全感的隻有手中的匕首。
洛清猜測,像李承烨這種位高權重,疑心病又重的人,一定會派人監視他,所以——
他狠了狠心,用匕首在手掌上重重劃幾道,試圖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一些。
“殿下,救我……”
洛清絕望又倔強,手顫顫巍巍地伸出來,朝向空無一人的房門口,口中喊着救命。
房間内的情況被暗衛如實彙報給李承烨。
“……你是說,洛清甯願傷自傷,也不肯向其他男子求救?”李承烨修長的手指重重敲了敲幾案。
暗衛道:“正是。洛公子将自己手心上弄的都是傷,口中還求殿下相救。”
待李承烨趕到之時,洛清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看着李承烨的臉松了口氣。
委屈又慶幸:“殿下終于來了。”
“别把我丢給别人好不好?求你了。”
他終于放心的暈過去,失去意識之前,沒有錯過李承烨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緊張與心疼。
“來人,宣太醫!”
李承烨精神為之一振,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人倔成洛清這樣。難道這人得不到他的救助,便甯願去死嗎?
王太醫為洛清把脈過後,不住地搖頭歎氣:“公子從小身子孱弱,中了透骨香又遲遲得不到緩解,若繼續這般折騰,隻怕活不過三個月。”
“以前大夫就說過,原來我真的連二十歲都活不過啊,”洛清不知何時悠悠轉醒,唇邊的笑帶着幾分苦澀,“也好,這樣的身體,活着也是累贅。”
這樣的場景與李承烨的某處記憶重合。
那天,洛卿突然發病,且病痛來勢洶洶,李承烨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而無能為力。
一身白衣的大夫滿臉同情與惋惜:“這樣下去,恐怕卿卿活不過二十歲,他還這麼年輕……唉。”
隻是李承烨記憶中的洛卿從不在他面前說這種喪氣話,那人永遠樂觀,永遠對未來充滿希望。
果然赝品就是赝品,不管經受過多麼嚴格的訓練,不管模仿得多麼出神入化,始終比不上正主。
原來洛清與那人,并非完全一樣。
“那便為他開方抓藥,盡量吊着他的命。”
李承烨命人退下,待房間内隻有他和洛清時,才緩緩開口:“若以後不再模仿卿卿,孤可允你留下,并每日為你割血。”
後半句在洛清的預料之中,隻是前半句,他怎麼沒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