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難得睡了個好覺。
這個身體雖然同樣病弱,但跟以前動不動就犯心髒病,時不時就進icu搶救相比實在強了太多。
現在的他能下床,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并且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容貌跟他一模一樣,也是短發,左耳耳垂上也有一顆紅痣!
洛清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微微彎了彎唇。
他懷着雀躍的心情起床洗漱,高公公說了,從今天開始他要貼身伺候太子,這跟他接近主角攻的打算不謀而合。
洗漱過後,洛清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尋找主角攻的卧房,路上看到四五個下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議論什麼。
“……唉,咱們攤上這樣的主子可真是倒了血黴。”
“誰說不是呢?依我看呐,陛下已經對他忍無可忍,要不了多久就會廢除太子之位。”
“咱們這位殿下行事未免太荒唐了些,竟對先皇後大不敬,不去祭拜倒也罷了,連忌日當天都要寵幸美人,甚至二人大庭廣衆之下就……而且最近幾日全府茹素,偏偏準許那個美人食葷腥,若是他登基為帝,定是個大昏君!”
“太子還能等到登基為帝?誰不知道三皇子……”
原來,昨天是先皇後忌日啊。
洛清本來打算當做沒看見的,沒想到這群人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站出來維護李承烨。
“首先,我與殿下清清白白,殿下是個很好,很有分寸的人,是因為我心疾犯了向殿下求助,他才帶我入府的,我和他雖說親了一下,但事出有因!”
那個吻隻是個意外!
洛清真的很生氣,聲音越來越大:“其次,你們算哪根蔥,殿下要不要祭拜,什麼時候祭拜,難道還要跟外人報備?不會有人以為自己什麼事都知道吧?”
“最後,殿下準我吃肉,是因為可憐我過去過得不好!我是吃了肉,可殿下沒有碰一丁點!”
“你們身為太子府的下人,領着太子發的月奉,不管他為人究竟如何,這些話都不該由你們說!你們這樣就是吃裡扒外!”
下人們看到洛清的臉,先是有些心虛,但發現隻有他一個人,膽子便大起來。
“呦,你一口一個殿下喊得可真親熱啊,要說你倆清清白白,誰信呢?反正陛下肯定是不信的。”
“就是,天下人誰不知道太子最是貪花好色,他看到你這樣的絕色,他能忍得住就不是個男人。”
“你是不是想向高總管告狀?省了吧,殿下和高總管都不會管這等小事的。”
甚至有個下人還上下打量洛清,摸着下巴,笑着逼近,嘴裡說不幹不淨的話:“你可知道太子為何不住東宮?因為他荒.淫.無.度,一夜禦五女生生傷了身子,惹得陛下大怒,才命他搬到這太子府!陛下早晚是要廢太子的!”
“太子那方面,肯定不太行吧?美人兒可耐得住?要不要哥哥替你分憂?比如解解癢?”
說着,他竟準備對洛清動手動腳。
洛清真是被惡心到了,往後退幾步,冷冷地盯着那人:“殿下心胸寬廣,所以不跟你們計較,可——你們自己都說了,我是殿下的人,你敢動我,是嫌命太長了嗎?”
這話倒還真把那人唬住了,一時愣了一下。
角落裡,李承烨靜靜看着洛清為了維護自己而氣得耳紅脖子粗,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自母後仙逝,他再也沒感受過被人維護,和無條件信任的滋味。
眼看那下人惱羞成怒,正要跟洛清動手,李承烨冷聲問:“孤倒是想問問,你待如何為孤的美人分憂?”
是太子!!
洛清眼睛一亮,小跑跑過去,就像受委屈的小孩子終于等來了大人撐腰,憤憤不平地告狀:“殿下,他們說你壞話!”
現在的他有了幾分鮮活氣,眼睛亮晶晶的,不再是初見時弱不禁風的模樣,李承烨看得目不轉睛。
良久,才緩緩走近那幾個匍匐在地上吓得大氣不敢出的下人。
“繼續說,你待如何分憂?嗯?”
洛清站在李承烨身旁,在心裡歡呼:好樣的,有賞有罰才是好儲君!
“觊觎孤的美人,你的眼睛、舌頭、手,都别要了。”
話音未落,洛清隻覺得眼前紅了一片,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噴灑在自己臉上,與此同時,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震得他耳朵都要聾了。
他茫然的眨眨眼,這才看到,原來李承烨以極快的速度剜去那人的眼,割去舌,還斷了那人想要觸摸洛清的手。
李承烨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匕首,輕飄飄吐出幾個字:“拖下去喂狼。”
直到幾個鬼哭狼嚎求饒的下人被拖走,直到地上的血被高睿命下人打掃幹淨,直到李承烨遞過來一方手帕,洛清才從剛才的震撼中反應過來。
他僵硬的接過手帕,擦去臉上的血珠。
後知後覺的想:原來李承烨給的懲罰不是他以為的打闆子、罰月奉,或者把人發賣,而是幹脆利落的喂狼。
這樣的行為跟系統說的“溫潤如玉”實在是天差地别。
“在想什麼?”美人似乎一下子變得驚懼起來,李承烨偏要出聲問,“你是覺得孤對他們過于殘忍?”
洛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隻下意識搖搖頭。
真是無趣,果然赝品就是赝品。
李承烨神色一冷,正欲說些什麼。
恰好洛清回過神來,認真地答:“我隻是覺得,不管殿下做什麼,都有自己的考量。雖然我懼怕死亡,也害怕血腥,但我沒有站在殿下的位置,就不會随意評判。”
——這像是洛卿會說的話。
李承烨心神一震,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随後滿腹疑慮的想:
是不是他經常說夢話,将他和卿卿的過往講得一清二楚,又被有心人彙報給老三,所以李承乾才能調.教出跟卿卿如此相像之人?
李承烨的手微微顫抖:“你不覺得孤對母後大不敬?”
“殿下肯定祭奠先皇後了的,因為昨天我聽見高總管說準備好了祭祀的物品,而且殿下吃素,今天還穿了孝衣。”
洛清滿臉認真:“祭奠親人為什麼非得鬧個人盡皆知呢?我們都會為某個人的離世悲傷痛苦,難道隻有暴露在人前的才算嗎?說出來不怕殿下笑話,其實每到父母忌日的那天,我都表面裝得很鎮靜,卻背地裡躲起來偷偷哭。”
“我才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哭出來,傳出去隻會讓那群無良親戚看笑話。”
李承烨恍惚起來。
他好像記得卿卿也說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