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出去了哦。”男子看不出實際年齡,但有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他站在那裡的姿态有些懶散,一隻手揣着外套的兜裡,就好像等電梯的普通遊客那樣,朝着他們笑了笑,随即動作幹脆地一步跨進電梯内,溫和地說:“小朋友,快和你媽媽出來吧,然後乘中間那部電梯下樓。”
“你……”諸星惠裡子頓了頓,意識到什麼,拉起兒子的手果斷朝外走去。跨出電梯的那一刻,她又恢複成了原先那個端莊從容的名門夫人,朝男子點了點頭,回頭催促山崎雲雀:“山崎,快出來。”
山崎雲雀沒時間再猶豫,幫着醫生推了一把輪椅,跟在坐輪椅的平田讓後出了電梯。在同男子擦肩而過的刹那,她感到了包裡手機的震動。
左邊的電梯幾乎在他們出來的同時就阖上了門,随即開始下降。
中間的電梯門朝着他們打開,諸星惠裡子忙牽着諸星秀樹快步走進去,随後是推着平田讓的醫生,最後是山崎雲雀。
直到電梯下行,山崎雲雀才有機會查看包裡的那隻手機來訊:
【監控室有人給犯人通風報信,找出這人透露給警察。——Mead】
蜜酒米德?難道剛才那個男人……就是蜜酒?
如果真是蜜酒,倒是和之前她對蜜酒處境的猜測都能對上了……山崎雲雀不确定地想,在腦海裡回想着這個代号相關的信息。
組織内幾乎沒聽人提起過這個代号成員。但這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除了上頭的幹部,代号成員之間能正面接觸的機會主要是做任務,或者在訓練場從别人口中了解到一些信息。下面的人是不會知道組織成員的全貌,比如她雖然身在日本,就不會知道日本究竟有多少代号成員。
然而她卻是這個“幾乎”中聽過這個名字的少數,而且是從身為幹部的白蘭地口中。因為一些原因,她很早投靠了白蘭地,為他處理一些不方便為外人道的事務。她相信自己早已獲得白蘭地的信任,但以前從未聽聞蜜酒的代号,直到不久之前。不過當時白蘭地沒有多說什麼,隻提及如果有蜜酒的消息可以關注一下。而她則從白蘭地的隻言片語,私下猜測蜜酒恐怕不是普通的代号成員。
可如果這個代替她走進電梯的男人真是蜜酒,那似乎糟糕了……山崎雲雀心頭一緊,想起琴酒給她的指令裡那句“不惜一切代價”,頭皮有點發麻——能讓琴酒用上這種措辭,隻能說與蜜酒相關的任務或者蜜酒本人至關重要。
所以……不管是完成蜜酒的交代還是完成琴酒的要求,她都得留在現場。
這時電梯自帶的語音提示到達了一樓。
門一開,急救醫生已經率先推着載着平田讓的輪椅沖了出去,與等候在外的醫護人員彙合,急忙把老人送上停在外面的救護車。剩下的醫護過來詢問其他獲救人員的狀況,是否需要進一步檢查。與此同時,幾名警察也迎了上來。
“爺爺,是我爺爺來了嗎?”諸星秀樹看着這麼多警察又興奮起來,他對着詢問的醫護說:“我沒有不舒服,我想見我爺爺!”
“諸星夫人,我是川路。”為首的川路警視上前一步,“您如果還能堅持,可否先過來一趟?諸星副總監在等您。您遭遇的事情經過,有些細節還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諸星惠裡子攏了攏一名醫護給她披上的薄毯,忽然問:“贖金……是誰提供的?”
“三船企業籌款,轉到了犯人提供的海外賬戶。”川路警視低聲回答,“您放心,我們已經派人追蹤這個賬戶,不會讓對方輕易得逞的。”
諸星惠裡子聽到“三船”這個姓氏時,挺了挺背脊,随手抽掉毯子還給一旁的醫護。“走吧,帶路。”她牽起男孩的手,柔聲說:“秀樹,我們這就去找爺爺。”
山崎雲雀見狀,也跟了上去,“請讓我一起去吧,隻要能抓住犯人,我希望能幫上忙!”
“當然,女士,我們也需要您提供的線索。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