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逐漸遠去,森川來月靠在一棵大樹後,與安室透對視一眼。
安室透無聲道:走吧。
森川來月點點頭。
回到賓館時天已經擦黑,森川來月換好浴衣就想跑出去幹飯,被安室透虎着臉一把逮回來,多套了一件厚羽織才放行。
鳥取縣盛産山珍海味,還是全日本捕獲最多螃蟹的地方,晚餐訂的是全蟹宴,有兩隻大螃蟹,單蟹殼就幾乎有人臉那麼大。
蟹腿做刺身,即拆即食,肉質嫩白彈牙,蟹黃瑩潤鮮甜,實打實的全是肉,特别飽滿,最後一道蟹肉粥上來的時候森川來月已經撐得受不了了,癱在靠背上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嗝。
“甜點還吃嗎?”安室透看着那一小碗紅豆蜜餞,他記得森川來月來這裡就是想吃這個。
森川來月确實很想吃,可他實在吃不下了,隻好遺憾搖頭。
他們坐在角落,又正好有簾子隔着,不怎麼引人注目,反倒是進門口坐着的那群人特别熱鬧,整個餐廳都是他們讨論的聲音。
山上遇到的那群年輕人也在裡面,尤其是平頭男生,喝兩杯清酒就上了頭,一頓飯下來都在高談闊論,吸引不少靈異愛好者加入。
他們那個方向特别吵,眼鏡男生獨自坐得離他們有十萬八千裡遠,井水不犯河水,不時翻個白眼,看樣子是不想跟他們湊一塊。
一個靈異愛好者說:“我上次親眼看見火光,可惜沒拍到照片,這次一定要拍到!”
另一個說:“沒錯,可以把照片賣給報社記者,看他們還怎麼說是自然現象!”
“我在這已經等幾天了,按照規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這還有規律的?”
“警方公布的時間是清晨,其實是不想我們悄悄摸上去,準确來說應該是下半夜。”
那個說親眼見過的也跟着附和,說他幾乎也是那個時間看見的。
安室透拉開門,和森川來月一起走出餐廳。
森川來月低聲道:“下半夜去看看?”
安室透微笑:“正有此意。”
散步半小時,胃漲的感覺緩解不少,森川來月甩甩握着自己的大手,“下半夜才有活幹,現在幹嘛。”
安室透說:“是呢,幹什麼呢。”
森川來月:“?”
安室透笑眯眯:“既然這裡的特色是溫泉,我們現在就去試試吧。”
森川來月回到房間也沒搞明白,泡個溫泉而已,降谷先生為什麼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他們訂的包房依然是獨立湯池,森川來月自己洗洗刷刷,洗着洗着……腦海裡的小燈泡突然亮了!
這可是,泡溫泉……!
新年看煙花的時候,森川來月還是個心無旁骛滿眼隻有蘋果糖的遲鈍家夥,這次他們已經是正經的情侶了!
情侶該發生點什麼該發生的,森川來月也不至于是個傻子。
青年白皙的臉蛋滴血似的,肌膚連着脖頸一片通紅,忍不住捂臉。
降谷先生,他、他想做點什麼嗎?
那……那他該做什麼?
森川來月耳朵尖都紅透了,摸上去火辣辣的,燙手。
“阿月?”安室透敲敲門,擔憂地說,“你進去很久了,沒事吧?”
森川來月立刻站起來:“沒事!這就出來——”
說完他自己立馬頓住。
就出來什麼啊!
明明就還在做心裡建設!
他隻得磨磨蹭蹭又洗了洗,這才開門。
賓館每間套房的私湯也是引自山上的泉水,乳白色的溫泉水彌漫着熱氣,空氣中還有淡淡硫磺的氣味,被池水浸泡的肌膚連毛孔都在放松呼吸。
安室透喟歎一聲,垂眸倚靠在池邊休息。
金發男人背靠着,雙手搭在緣石上,堅實的背肌溝壑分明,麥色肌膚散布點點水光,金發滴下的水珠順着脖頸,流淌出一道蜿蜒的水迹。
森川來月出來,正好看見這副美男泡澡圖。
他感覺,他感覺他的鼻子有點癢。
他立刻擦了擦鼻子——還好還好,沒流鼻血。
安室透聽見聲響看過來。
他不轉身還好,一轉身,森川來月的眼睛又挪不動道了。
那八塊腹肌整整齊齊,線條流暢,人魚線浸在水中,若隐若現,若有似無……森川來月趕緊捂住鼻子!
這迎面而來的沖擊力,他口幹舌燥地咽了下口水。
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安室透哪裡還不明白。
安室透對自己的條件還是有點自信的,誰知道白天不管他怎麼明示暗示,自家戀人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他有種懷疑自己的錯覺,還以為森川來月能遲鈍到什麼程度。
還好,自家戀人不是石頭,能撬得動。
金發男人慵懶地坐着,明知故問:“怎麼,不下來嗎?”
下,怎麼不下,活色生香的泡湯版男朋友,為什麼要苛待自己!
森川來月“嘩啦!”一聲就下了水。
安室透長臂一撈将人攬到跟前,森川來月趕緊伸手抵住,可掌心立刻就被肌膚的溫度燙到,兩隻爪子無處可放,最後隻能虛虛搭在對方肩膀上。
溫泉水浸泡放大了手底感知,森川來月不知道那是自己流的汗還是池子裡的水,隻覺得掌下一片細滑,卻如同岩漿一般滾燙。
手感還蠻好的,森川來月偷偷摸摸動了下手,摩挲掌下那點肌膚,也不知道自己緊張還是期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安室透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眯眯:“好摸嗎?”
森川來月咧嘴,嘿嘿笑了一聲:“好摸,好摸啊……”
摟着他的手臂一緊,水聲嘩啦,安室透忽地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炙熱的氣息。
安室透輕笑,水汽萦繞之下聲音似遠似近,手指輕按着森川來月濕潤的唇瓣。
“那試試别的地方,好不好。”他低聲道。
森川來月被美色迷惑,啥也沒聽清,迷迷糊糊:“什、什麼?”
安室透再也忍不住,傾身覆上這紅潤誘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