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先生!”風見裕也跑到男人跟前,壓低了聲音,“設施全部安全。”
現場一片狼藉,車輛撞得七零八落,諸伏景光蹙眉:“得趕緊收拾現場。”他瞥了下四周,“安保不能懈怠,提醒大家繼續盯緊。”
“明白!”
風見裕也帶着同僚有條不紊處理殘局,諸伏景光在暗處觀察片刻,悄聲走進隔壁巷子,出來已經是另一邊大馬路。
馬路對面停着輛白色跑車。
諸伏景光左右看看,開門上去。
安室透說:“怎麼樣。”
諸伏景光說:“沒抓到,那人也自殺了。”
幸好之前他們為了防備面具先生,廳内各處布置了無數紅外線設備,這些東西沒有等來面具先生,恰好全用在入侵者身上。
諸伏景光說:“還好這次發現得早,機密位置沒有暴露。”
“可這是第幾次了。”安室透冷道,“這周第三次了。”
明明知道廳内各處都有監視系統,組織的人卻如同蝗蟲一般,越來越猖狂。
這和那些家夥慣有的行動方式不符,安室透皺眉,難道是為了别的目的引人耳目……還是說想麻痹他們的戒備心?
車内一時無話,安室透從深思中回過神,發現副駕駛的人也一副臉色凝重的樣子。
“阿景,你怎麼了,剛才受傷了嗎?
諸伏景光搖頭:“零,有件事……”
“嗯?”
“特基拉的事,零知道多少。”諸伏景光想起前些時候發小的舉動,語氣多了幾分肯定,“不,零應該已經摸到什麼确切消息了吧。”
安室透看着擋風玻璃,沒有說話。
仿佛知道不會得到答案,諸伏景光不等他回答,接着說:“還有面具先生,恐怕零也知道什麼吧。”
他問:“他們兩個是有什麼關系嗎?”
安室透一愣,旋即緊擰眉心。
他對發小的細心早有準備,但沒想到這麼敏銳。
然而關于森川來月的情報都屬于最高級機密,沒有老大的允許,他誰也不能說。
“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之前的心情了。”諸伏景光苦笑,自顧自說下去,“分析出這一點的時候自己都吓一跳。”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竟然可能有什麼關系,諸伏景光想想都覺得自己天馬行空。
幾個月前,諸伏景光得到一個組織高層可能會出現在杯戶大酒店的情報,他混進了黑衣侍從的人群,打算借機探聽到什麼消息。
但是那些黑衣侍從很警惕,他沒在現場待多久就意識到被人盯上了。
頂層套房隻有一台入戶電梯,僅剩的逃生出口也被黑衣侍從們牢牢占據,諸伏景光無路可逃。
正當諸伏景光想要故技重施,打暈黑衣侍從逃脫的時候,一個身穿黑風衣的男人走出密室,在一群黑衣侍從的簇擁下進了洗手間。
諸伏景光立刻停下動作。
黑風衣這個洗手間上了很久。
原本緊盯着諸伏景光的視線立刻轉移,幾乎所有人都圍攏在洗手間門前。
似乎那不是個男人,而是個行走的炸彈。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諸伏景光找準時機,順利從逃生口離開。
直到諸伏景光進入特殊行動組,再次見到黑風衣,他才隐約察覺那晚也許不是巧合。
有沒有可能特基拉已經發現了他,并且在幫他拖延時間?
諸伏景光開始默默觀察特基拉的舉動。
他還有一個疑問,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麼瞞過琴酒,被人帶離郊外别墅的。
能想到可以瞞天過海的方法就是面具先生的能力。
可為什麼面具先生會救他?
是因為零嗎?
是因為面具先生認識他嗎?
還是說面具先生當時就在别墅裡面呢?
也許面具先生和特基拉之間有某種關系……?
——諸伏景光寫寫畫畫,最後在特基拉和面具先生之間畫了一個問号。
直到前兩天特基拉能量崩潰暴走,諸伏景光終于再一次見到那種黑色陰影。
第一次見到,是在郊外别墅。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可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他就止不住想找什麼證據,給這兩者畫等号。
他們不止是有關系,而且還可能……他們也許是同一個人。
然而現在已經沒有深入思考的時間了。
自從接了赤井秀一那通電話之後諸伏景光的眼皮一直在跳,他不知道赤井秀一想做什麼,但他知道如果再不做些什麼,他一定會後悔。
諸伏景光說:“如果……如果零跟特基拉熟的話,能不能讓他幫忙查點事情?”
他的語氣透着微不可查的顫抖,安室透敏銳感到一絲不對勁。
“阿景,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室透追問,“組織找你麻煩了?是琴酒?”
“不、不是我。”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其實也沒什麼,就是……”
手機嗡嗡震動打斷他們的對話,諸伏景光看見來電顯示,臉色微變,立刻接起來。
“喂——”
“蘇格蘭。”聽筒對面是特基拉的聲音,“是我。”
他的語氣很冷:“剛剛得到消息,組織裡發現一隻聯邦局的狗。”
“……是誰。”
“你的搭檔,萊伊。”
諸伏景光呼吸一頓,腦海中嗡嗡作響,特基拉的聲音像是在很遙遠的地方。
“來自那位大人下達的直接命令,由你親自動手,絕對不能放過這隻老鼠。”
特基拉聲線冷淡:“懂了嗎?你自己一個人。”
駕駛座上,諸伏景光猛地閉了閉眼,安室透給他遞了個關切的眼神。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斷然道:“明白。”
——黑風衣按斷電話,丢在沙發上。
房内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是他眼前的液晶大屏幕。
“通知完了。”黑風衣淡聲道,“我想這次應該不需要我去吧。”
【你就在這裡。】
“那位”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赅,黑風衣聽了,懶散靠在沙發上,淡灰色的眸子盡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