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總監部,空曠的房間正中,是帶着墨鏡的五條悟,距五條悟幾米處圍着五扇屏風,那後面坐着整個咒術界權力最頂尖的五人。
這些緊攥着權力不放的老頭們,在燈光略暗的和室中,在方寸屏風的陰影後,他們如同端坐高台逼視五條悟的審判者,又如同蜷縮陰溝懼怕五條悟的腐朽物。
但總歸他們的确擁有着權力,于是可以對前來質問的五條悟先大呼“大膽!”,然後毫不猶豫地進行威脅:
“你是在代表東京高專質問總監部的決策嗎?”
五條悟“啧”了一聲,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顯然對這些老家夥的質問習以為常,他擺擺手,無所謂地說:
“我是代表五條家來的總行了吧。倒是你們,一般詛咒事件會由窗或者處理事件的咒術師報給窗的情報部門,再根據情況上報給高專或者總監部的咒術師,但是,那些幹活的咒術師裡可不包括你們這些老橘子哦。”
“大膽!五條悟你竟敢蔑視總監部!”
五條悟眼睫微垂,那雙流光溢彩的蒼藍眼眸從墨鏡空隙斜看向發出聲音的那扇屏風,居高臨下,漫不經心,威視十足。
坐在屏風後的山羊胡高層被五條悟好似能穿透屏風的目光狠狠震住,一下子被那如山般的壓迫感吓得喘不過氣來,直到被他旁邊有加茂血脈的無須高層用血液絲線刺穿了耳後皮膚,才滿頭大汗地大口呼吸,驚魂不定地捂住耳朵,癱軟在座椅上。
“我不管你們之中到底誰有問題,都别想讓高專去當你們的前鋒。而盤星教……”
五條悟把有些下滑的墨鏡重新推到合适的位置,“我會盯着他們的。”
“五條悟,你是想包庇夏油傑嗎?”
無須高層不急不緩地開口,說出的話卻直戳人心:“誰都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高專同窗期間,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夏油傑叛逃十年,作為咒術界最強的你卻從未找到過最惡詛咒師及其同夥的行蹤。而昨晚,窗卻觀察到你在夏油傑畏罪潛逃時就在附近。”
“五條悟,你這十年來有沒有和夏油傑勾結?還是說,你難道想成為夏油傑的同夥嗎?”
屋内一片寂靜。
“噗哈哈哈——”
五條悟仰面大笑,好一會兒,他才用指腹擦過眼角,平靜下來:“真是眼淚都笑出來了呢,多可笑啊。但是——”
“我如果回答‘是’呢?”
高層們瞠目結舌,鴉雀無聲。
質問五條悟是一回事,判斷五條悟是否背叛是另一回事。盡管他們時常拿高專甚至夏油傑來拿捏五條悟,但他們實際上并不認為五條悟真的和夏油傑有所勾結。五條悟這個人,不可能表面上聽從高層驅使,在高專安安心心當老師,背地裡卻和已經叛逃的夏油傑勾勾搭搭。
但現在五條悟本人給出了另一種回答。
他是在賭氣說笑,還是在吐露壓抑十年的真心話?
這幫本就心虛的爛橘子們無法判斷,也不敢判斷。
“笃笃笃——”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
一個中年咒術師急急忙忙地進來,手裡還抱着一堆雜亂的文件。
“大人們不好了,福田大人的屍體被放在總監部門口,屍體周圍還有福田大人的一些……私人交易。”
中年咒術師的聲音越來越低,面對直接拿起他手裡幾份文件的五條悟也不敢反抗。
“豈有此理!這肯定是夏油傑幹的,這是挑釁!挑釁!”
五條悟翻看着手裡的文件,誇張地大呼小叫:“哇,福田,是那個和神社社長勾結,利用昨晚吸引普通人獻祭的巫女賺錢的那個爛橘子吧。現在看來,老爺爺你說得對,确實有人勾結詛咒師啊。”
“讓我想想,和這個福田走得很近的有誰呢?你?還是你?還是——”
五條悟把紙張卷成筒狀,指向山羊胡高層和另一個鷹鈎鼻高層,還沒點到下一個幸運兒,就被無須高層叫住。
“好了,這件事就先到這裡吧,高專加強對盤星教的蹤迹搜尋,剿滅計劃延後再議。”
五條悟撇撇嘴,将手裡的文件一揚,就越過屏風,砸了無須高層一頭一臉。
“啊,抱歉喽,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