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郡主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暗衛衆多,守衛森嚴。别說往東宮門口放幾幅畫,就算是飛一隻蒼蠅都會被人抓住。
不,興許沒人比她更知道。因為謝君意的偉大事迹十件有八件都發生在東宮。
人暗衛不敢對謝君意怎麼樣,但是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奴婢那可太簡單了。
翠翠打了個冷顫,兩行眼淚立馬就下來了:“郡主,翠翠伺候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你出生的時候,夫人看我乖巧,讓我陪在你身邊,如果以後翠翠不在了,您一定不要傷心,不要難過………”
謝君意:“……”
又來!
謝君意擺擺手:“不就讓你放幾幅畫,怎麼跟要你命一樣?算了算了,就知道你靠不住!把辣椒籽擦擦,本郡主不讓你去了。”
翠翠破涕而笑,她擦掉眼淚高呼:“郡主英明。”
然後随手把剛剛抹在眼下的辣椒籽擦掉,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傷心。
“出息!”
謝君意沒好氣道。
說完她拍了拍手。
翠翠好奇的地看向謝君意,忽然,一道人影從房梁上竄下來站在謝君意身後。
她速度極快,隻看見房梁上一道影子閃過,再然後就是站在謝君意身後了。
“這是爹爹給本郡主留下的暗衛,名叫阿七。聽說她十分厲害,一個人能打二十個禁衛軍呢。”謝君意對翠翠鄭重介紹道。
翠翠一臉崇拜:“好厲害啊!”
阿七一身黑衣,蒙着面,聽見謝君意的話隻是微微颔首并不回答,看上去十分高冷。
謝君意也不生氣,隻是側身把桌面的場景亮給阿七看:“阿七,既然你武藝比較高超,那你替本郡主把這幾幅畫挂到東宮門口。一定要整整齊齊挂好,最好挂到最引人注目的位置。本郡主一定要讓夏侯越父債子還!”
“郡主,這是能說出來的嗎?”翠翠連忙去關門,誰知謝君意一點也不在意:“阿七,快去快回,要是被夏侯越的暗衛發現了,本郡主可是會很生氣自己的暗衛居然比不上他的!你明白嗎?”
阿七點頭。
謝君意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如一陣風吹了過去。再定睛一看,哪裡有阿七,哪裡有畫。
謝君意很滿意:“不愧是本郡主的暗衛!”
翠翠再次為太子點了一排蠟。
甯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而得罪她們郡主,是太子殿下您的不幸。
*
是夜。
東宮書房的燭火還微微搖曳。
夏侯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翻着折子,眉心卻一晚上沒有展平。
“譚紹私吞軍糧,左相與其狼狽為奸。”
“這哪裡是想讓孤結親,分明是想試探孤的底線。”
夏侯越把手中折子一扔,臉色陰沉。
小允子在一旁不敢說話,恨不得自己兩隻耳朵都失聰了。
但偏偏夏侯越不讓小允子隐身,陰冷的目光淡淡看向了他:“你替孤約了誰?”
小允子垂着頭不敢擡:“是、是刑部尚書之女,秦婉。”
夏侯越面容稍霁,刑部尚書政績平平,但勝在為人清廉,沒有什麼太大的污點,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他隻是嗯了一聲:“你倒是選得好,賞。”
小允子松了口氣:“謝太子殿下。”
夏侯越似是想起什麼,回頭。
小允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就聽夏侯越道:“那秦婉,長相如何?”
小允子:“……”怎麼又扯到長相了?
小允子斟酌了一下用詞,試探性問道:“長相端莊,氣質優雅?”
夏侯越琢磨了一下這兩個詞。
長相端莊,氣質優雅。聽起來像是個知禮懂節的大家閨秀,大家族養出來的女兒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念及,他想到什麼又搖了搖頭:
不過也不盡然,同樣是大家族養出來的女兒,謝君意就粗鄙野蠻,毫不講理,空有一身美貌。
他冷哼一聲。
他是絕對不會喜歡謝君意那種花瓶的!
“太子殿下不好了!”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來的小太監慌張不已。
小允子聽了那聲“太子殿下不好了”立刻大喊“大膽!哪裡來的小太監,居然敢咒太子殿下!”
小太監跪在地上,雖然害怕,但是他覺得外面的事情也許更嚴重,于是繼續叫喊:“太子殿下,真的不好了!”
夏侯越皺起眉頭:“出了什麼事?”
小太監想起那場景,抖着身子不敢說,隻是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您、您還是出去看看吧?”
夏侯越盯着小太監,小太監更是抖得跟篩子似的。
夏侯越心下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甩開袖子大步的往外走。
小允子看見主子離開,他連忙蹲下問小太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太監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兩句。小允子臉色大變:“我滴個娘嘞,勇闖奈何橋第一人。”
卻看夏侯越還未走到東宮門外,就看見好幾個侍衛站在前面,擡頭看着屋檐。
“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夏侯越的聲音,侍衛們紛紛跪下:“恭迎殿下。”
至于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個都不敢說。